我还没来得及开骂,韩烨又生无可恋地继续说道:“颜艺真的实在是太能闹腾了,原本分手后,我都打算剃度出家去救赎自己,在山里不问世尘了……可你知道我和她是怎么遇到的吗?……这脑神经被驴踢的姑娘听到我们寺庙捐香火能得到一个开光的手串,当场直接捐了五万块,就我们那鸟不拉屎的寺庙平时连100块钱都很难见到,所以我就跟着僧人去看看,结果被她看见了,我还以为能寻常的叙叙旧,但这丫的演技实在太好了,真的不夸张,见到我后,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跟我说你现在就剩几个月的时间,一直在找我,想见我最后一面,现在她是来求平安符给你的……我一个大男人当场“哇”的一声哭着跟她回到惠州,结果……我真是操了!现在想想我都觉得丢人!”
听着韩烨夸张又委屈的诉苦,我虽然没办法去感同身受,但不得不承认,颜艺的演技也的确经常让人分辨不清她究竟是戏里的演员还是戏外的角色。
片刻后,我叹了口气,刚想聊点其他的事情,却不曾想颜艺一直站在我们身后。
她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我们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说道:“继续说啊,泰国什么制”
“问他。”我指着韩烨将锅甩给了他,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
来到海边,我拿出手机,给许久不联系的秃男打了个电话,得知小乐1-2年内就能痊愈后,我的心情也就随着而好上一些;和秃男聊了会家常事,我便挂断了电话。
长夜漫漫,我突然想去酒馆喝几杯,于是独自一人打车离开了“梦里”民宿,来到附近一家叫“民谣音乐吧”的酒馆。
我在吧台点了杯威士忌,然后像从前一样物色酒馆里有没有漂亮的女孩,扫视酒馆一圈后,我略微失望地收回视线,这个酒馆除了台上的驻唱是女人外,其他基本都是男人。
轻轻摇头,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酒精的苦涩顺着喉咙滑下,仿佛在抵抗内心的脆弱。
我转身走出酒馆,门口的寒风刺骨,带走了一丝丝的温暖。
外面的世界如同一片迷雾,沉默又无情!
我点上一支烟,看着袅袅的烟雾在夜空中缭绕,心中浮现出无尽的惆怅,也不知这个庞大城市,究竟哪一处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低眉垂眼吞下最后一口烟雾,再次迈步寻找城市里的“梦里”。
我不记得走过了多少街道,路过多少浮华高楼,这座我只来过几次的城市,却好似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我的足迹。
霓虹灯闪烁,五光十色,却无法驱散我心中的阴影,人流涌动中,耳边的欢声笑语不断,却又与我无关,我在喧嚣中如同一只孤独的鸟,彻底迷失在夜的深渊。
我终于决定回去休息,以步行的方式。
打开手机的导航,才发现自己竟然离离自己的民宿有整整十公里。
这对于长久缺乏运动,过度糜烂生活的我显然是个很大的挑战,不过,我想试试。
不知不觉间,路过了一家购物中心,我往广告牌上看了看,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商场的名字叫“万家LIFE”,我可能真的会产生一种温暖就在里面的错觉。
回过神来继续往前走,直到自己视线中出现了一对迟暮之年的夫妻。
男人身穿一件黑色的无袖羽绒服,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的,是陪伴了他一生了女人,我好似能在他们的背影中看到年轻时的他们,沉重的步伐一步一个年轮,白首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