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迅速站起身,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耸着肩就抬起了双拳,就像一个不入流的拳击手面对一个强大对手一样,一脸不快的对那俊朗年轻人就怒吼起来:
“你谁啊?为啥打我?”
这俊朗年轻人被白河的话和姿势给气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他看到一旁的白云海对自己微微点头之后,像是得到了授权一样,立马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抄起马鞭就冲白河猛地抽了过去:
“好好好,老二!你装傻是吧,那我今天就让你重新认识认识我!”
他一边抽打一边训斥着白河:
“让你惹阿爸生气!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人群又是一阵热闹,甚至有人不嫌事大的对着他们兄弟大喊:
“二少爷,快跑啊!”
“哎呀,这白家二郎可真笨,快和你哥认个错呀!”
人群中也有人哄堂大笑,还有人窃窃私语,可就是没有人过去拉架,估计这兄弟俩在街头打斗的场景肯定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街坊们也应该是见怪不怪了。
白河可没闲着,他在人群中就像一条泥鳅一样,不停地躲闪腾挪,一次次完美的避开了对方的各种攻击。
一些吃瓜群众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光顾着看热闹,也没注意到白河跑向自己,结果被从天而降的马鞭狠狠地抽在了身上,那疼的就像一只袋鼠一样,一边扭动着身子喊疼,一边在人群中不停地蹦蹦跳跳。
白云海站在一旁,他还在打量着这个俊朗又帅气的“大儿子”,二十五岁左右,一米八几的个头,身体虽说不算强壮吧,但也能勉强算得上结实。
不知不觉中双眸里竟然露出了喜爱的神色,并且还在微微点着头。
管家在一旁站了半天,见老爷始终没有发话,眉间都已经凝成一个嘎哒。
他思索良久,内心又经过了反复的思想斗争,终于下定了决心,找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像老鹰一样张开了双臂,刚好拦在了两位少爷中间。
他推心置腹的对着大少爷说道:
“大少爷,听我一句劝,二少爷和老爷刚刚头部受了伤,确实不记事了,赵郎中说他们需要静养。”
白河见有人出来拉架,又拦在自己前面,就突然像是多了一份依仗,又对那俊朗的少年人叫嚣道:
“你要是个男人,就把铠甲脱了,咱俩公平单挑!我保证不躲!看我不打死你个龟孙儿!”
俊朗年轻人听到管家的劝诫,其实就已经准备停手了,他也并没不想下重手,毕竟亲兄弟,再说这弟弟从小就是这样个玩世不恭的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结果被白河的话这样一激,顿时怒目圆睁起来,他露出了满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想说些什么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可顿了顿还是被愤怒的情绪占了上风,毕竟自己也是要面子的。
他伸手就想要卸下自己身上的铠甲,可铠甲厚重又复杂,单凭他自己根本无法脱下来,比划了半天,结果都没够着铠甲的扣子。
就在这时,两名军士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到了俊朗年轻人的近前,就手扶着膝盖,边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都尉!左将军有令,命你速派五百人马,护送张大人绕过黄毛鬼子,将粮草运送到北山大营。”
俊朗年轻人听后将持马鞭的手臂放在了自己的身后,深吸一口气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随后转身看向那二人,严肃的说道:
“可有文书与兵符?”
此刻这两名军士也缓解了不少,其中一名军士直起身,又拽了拽自己的衣角,从挎包中掏出一张印有多个官印的白布,还有一枚兵符,恭恭敬敬的举过头顶,交到了俊朗年轻人手上。
“都尉请过目!”
年轻都尉接过来确认无误后,对着两位军士拱手道:
“我这就派人前往,多谢二位!”
说着就打算转身离开,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回过头用马鞭指向白河,正色道:
“等我忙完公事便回家中寻你,泼皮休走!”
随后向白云海抱拳深深鞠了一躬,便退步向后走去。
他一抓马缰迅速翻身上马,整个动作潇洒自如,引来人群中不住地赞美和羡慕的目光。
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这年轻人虽然皮肤略显粗糙,但也无法遮挡住那精致的面容,他与其父一样目光如炬,浑身上下还散发着少年英雄独有的英气与活力。
他用一手紧紧拉起马缰,白马的前蹄立刻腾空而起,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又对着那两名军士说道:
“劳烦二位兄弟护送我父返还家中,这些银钱请收下,改日再一同吃酒。”
说完解下腰间钱袋丢给了二人。
其中一名军士伸手一把就接过了钱袋,那脸笑的就像绽放中的花朵一样灿烂,拱手谄媚道:
“都尉放心,我二人定将老将军安全护送家中。”
俊朗年轻人拱手道别,然后一挥手中马鞭朝着城西的方向奔驰而去,只留下背影让人群赞美和留恋。
白河看向父亲,心中不悦,暗自腹诽:我这身躯的前主真是个混蛋,挨打了半天都没个出来拉架的,父亲还站在一旁不动,也不说出来拉个偏架,到底谁才是亲生的啊。
其实白云海的大脑此刻正在飞速的运转着,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且还没有适应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明明自己已经年近七旬了,可现在身体似乎又恢复到了壮年的模样,虽然以前看过不少穿越的电影,可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即使此刻确认了自己的遭遇,可这眼前的一切还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所以他也只能面无表情的静静观察着,直到被管家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老爷,咱回府吧。”
白云海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当白云海父子坐在马车里四目相对时,看着对方那陌生的脸和熟悉的眸子,就像是嗓子被棉花塞住一般都不知要说些什么。
片刻后还是白河开口打破了这宁静,他凑到父亲近前,再次轻声问道:
“你真是我爸??”
结果白河话刚说出口,就被白云海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那力道虽然不大,但白河的脸也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来自父亲的熟悉问候,双眼都闪烁出小星星了。
白河委屈的捂着脸,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这掌心的力度太熟悉了,肯定是错不了,他撇着嘴委屈的问道:
“为啥又打我啊?”
结果一抬头,发现父亲正笑眯眯的在看着自己。
哪知白云海只是微笑着淡淡回道:
“我确认一下是不是在做梦!”
白河一听就不干了,拿下捂着脸的手,把印着一个五指印的左脸对着了父亲,埋怨道:
“那你打你自己啊!这回耳朵好使了吧?你说你,非要下雨天取那破盒子,这回好了,都不知道这是哪,哪朝哪代也不知道!我就知道我汽车换成马车了,这回好,环保了,百公里一片草皮,还让我妈包饺子吃呢,饿着吧。”
结果是白河的肚子先不争气,特别配合的发出了“咕噜噜”的抗议声。
白云海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粗面铁盒,一把拉过白河的手,狠狠地拍在了他的掌中,笑道:
“我都说一遍了,这盒子今天起可就正式传给你了!”
白河满不情愿的接过盒子,此时盒子已经关闭了,他气哄哄的将其揣入怀中,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