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们大家都年长的闫建英,虽然也闭着双眼,但他在闭目养神的同时,对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一字不落地听的非常清楚。他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用看破人生的语气说:“今年外出打工,是工作最难找也最难干的一年。工资不但没有上涨,反而还有所下降。去年外出打工,力工一天工作十个小时,工资是一天一百三,今年呢?仍然是工作十个小时,工资却降到了一百二,并且又增加了这么多让人无法接受的规章制度。明年,说啥我也不外出打工了,挣多挣少就在咱家乡干,也免得让家里人惦记我,我也不用天天思乡念家。”
听着闫建英小声的唠叨,我在紧闭双眼的同时,大脑也情不自禁地想起家里的妻儿、老母,她们现在会在干什么?我在迷糊中又努力地思索着、幻想着。割麦子,对了,现在正是麦收的季节,她们此刻或许正在家中收割小麦。一股诱人的麦香,似乎早已急不可耐地钻入我的鼻孔,它让我隐隐约约地看见,我们家还未曾收割的小麦。烈日当空的丘陵地里,满头白发的母亲和体弱多病的妻子,挥舞着手中生了锈还缺了口的钝镰刀,汗流浃背地忙着收割。而那一颗颗颗粒饱满的麦穗,像是有意和他们做对一样,刚刚被割倒就又重新齐刷刷地站立起来。一阵微风吹来,金黄色的麦浪随风起伏,让她们渺小的身影在麦浪中忽隐忽现。我仿佛听见母亲的呼喊声,“儿啊!你回来吧?你别再外出打工了。”妻子站在急待收割的麦地里,也是焦急万分地埋怨我。“出去打工三个月,你怎么没有给家里寄一分钱!家里的麦子熟了,你赶紧快回来呀!回来呀!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