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于鹄愣了一下后,朝裴染和曲之东笑了笑,柔声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听江哥和裴染说你受伤了,就来看看你。前几天来,你都没有醒,今天总算是醒了。”曲之东拉了一个板凳在白于鹄身边坐下,大大咧咧地说道,“小白你这个伤是怎么弄的,是不是遇到仇家了。”
白于鹄含笑地看着面前愤愤然的曲之东,“你跟我说,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说罢撸起拳头,打开手机就要联系人来给白于鹄撑腰。
原本有些虚弱的白于鹄因为曲之东的话恢复了一些活力,轻声说道:“我的这些伤是意外,曲哥你就别担心了,没人能欺负地了我。”
“你说这话当真?”曲之东有些不信地看着他,“要是真的遇到什么欺负你的人了,你就跟你曲哥说,你曲哥给你做主。”
曲之东天生就带着大哥哥具备的安全感,什么事情落入他手里都很好解决。
忽然他觉得曲之东应该跟江晏清年轻时很像,在越寒烟的回忆中,江晏清年轻的时候就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你笑什么!”曲之东正说得激动呢,就看到白于鹄笑出声。
白于鹄抿笑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好玩的事。”
随后又说:“曲哥,你真的放心吧,没有人能将我欺负了去。这次受伤真的就是意外。”
他自己也没想到去一趟黔州会遇到这样凶险的事。
一切都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是却不亏,让他弄清了很多事。
“那你跟哥说这身伤是怎么来的。”曲之东坚持不懈。
说起这身伤,他就想起曾老和乔臬。逮捕曾老应该是属于机密任务,怕是不能轻易透露出来。
“就是不小心遇到了一些事,然后被误伤了。但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就别担心了。”白于鹄安抚道。
曲之东这个人他很喜欢,直率真诚,不会弄那些花里胡哨的。
他的身处环境也很单纯,开心和难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不会顾忌那么多。
这样赤子纯粹的人,与他相处在一起就会感到很舒适、很轻松,对方的喜悦也能让你感受到。
这世间似乎没有什么事是能打倒他的,会让他陷入低谷。
“你说你去黔州这种地方,也不好好保护好自己,白白遭了这些皮外伤。”曲之东看着白于鹄苍白的小脸,止不住怜惜,“你可得要老老实实养一阵子了,这枪伤可严重着呢。你这娇弱的身子,难养哦。”
“我去家里薅一手老头子的上好的补品过来给你养养身子。”
曲之东这样的性格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白于鹄忙制止:“曲哥不用了,我这伤养几天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曲之东皱着眉,觉得他所说有些不妥。白于鹄忙着将这个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其从黔州给你们带了一些特产回来,等我好些了拿给你们。有好酒好肉,不知曲哥你会不会爱吃。”
“当真!?”
说起酒曲之东那就来劲了。
“小鹄哥我也有吗?”当了长时间背景板的裴染及时开口。
白于鹄将目光移到裴染身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当然了,给你们都带了。”
得知有自己的份儿,裴染得意地朝自己两个好兄弟挑了挑眉。
两人都白了他一眼。
这嘚瑟样,真让人心里窝火。
江暾收回自己的眼神,向白于鹄投入他进入病房后的第一个眼神。
他想问有他的吗?
可是想到前几天他们之间的争执,现在又是处在不温不热的氛围下。
话又是不好问出口。
裴染在两人之间扫视了一下,将曲之东拉起来:“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打扰老江哥小鹄哥他们了。”
说着就将曲之东拉扯起来,往病房外走去。曲之东趔趔趄趄地跟着他走,不忘跟白于鹄忙道别:“小白,我过两天再来看你哈,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白于鹄被拖着的曲之东,浅浅地笑了笑,向他挥了挥手道别。
两个活宝打打闹闹地走出了病房,他们声音渐渐远去,病房声源的唯一来源便消失了。
留着他们两个人,陷入了安静的氛围中。
尴尬弥漫在他们之间,都不知怎么向对方开口。
目光相触那一瞬间,倏然都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寂静的环境将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像不认识般的陌生感。
白于鹄看着洁白的被子,发愣,也不知该怎样开口。
“我……”
“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随后又陷入沉默中。
“我……”白于鹄抬头看去。
“我……”
两人目光相撞,突然顿了顿,都在等对方先说。
可默契地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奇怪地默契感让两人笑出了声。
一直僵持的气氛就这样被打破了,原先的尴尬感也被冲淡了下去。
江暾先开口:“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白于鹄浅笑道,“你呢,江叔叔那边的事处理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江暾回。
开场后,又陷入沉默中。好不容易轻松起来的气氛又沉闷了下去。
白于鹄吞了吞唾液,觉得现在他们之间能谈的东西少得可怜。
除了简单的问候,就找不出其他能够谈论下去的话了。
“那天是我情绪不好,有些任性了。”时隔几天,白于鹄先将这件事挑出来跟江暾说明,“处理的方式也不对。”
当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后,离走的理智重新回归,能感知到那天他处理问题的方法太过于自我、自暴自弃了。
这样的行为还影响了江暾,让对方的情绪也不好。
实在是情绪上头。
江暾看着他,轻轻摇头:“是我在机场做的不对。我会将这件事处理好的,不会再让你出现不开心的情绪。”
面前的白于鹄终于回到了江暾熟悉的样子,雪天那晚的白于鹄太过冷漠、太过决然。
听不进任何意见的样子让江暾深深地感到无比陌生。
也让他感到十分无措。
而现在那个熟悉的白于鹄终于回来了,他们之间熟悉的氛围也回来了。
原本还担忧他们会吵起来的江暾,瞬间就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