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多了,我不会误会,也不在乎,松手。”
李莲花却依旧没有松开,廿无尘气的颤抖,她偏过头不再看他。
“我昨日所言,句句真心,我也知晓自己不该一边打着有愧的幌子靠近姑娘,一边又装作理智的推开你。”
“对不起。”
廿无尘双手握拳,转过头来直视他:“连你自己也知道这么做,是因为你本就逃不过贪婪二字吗?”
她呼出一口气,冷声道:“可你的自私,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莲花,我也是人,我也会难过。你一次次在我身旁徘徊不敢上前,而我却只能一遍遍告诫自己你本就遥不可及,你为什么就不能离我远些?”
李莲花垂下眸,禁锢在她肩上的手缓缓松开,他又垂下头,低声道:“是在下贪心了,对不起。”
抛开所有的身份和底线来说,他也只是芸芸众生之中比较特殊一些的人罢了,人性本就贪婪无度,自私自利。
她讥笑起来,李莲花抬眸看她时,她虽在笑,可眼中既有得逞又有痛苦。
李莲花,你终于是从那高处落下,也和我一样满身泥泞了。
可是,从始至终,我都没能猜到,原来弄脏你的前提,是连我也一同万劫不复。
廿无尘踮起脚尖,缓缓靠近他,而理智二字一直在指使李莲花后退,可最终还是土崩瓦解。
他垂下头,静静等待那尺天光照拂,而她抬起头,一步步靠近此刻那个从高处落下,只属于她一人的焰火。
她吻上他的眼,虔诚而又小心翼翼,泪水滴落在李莲花额上,他紧阖的眼睫轻颤。
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终是为她垂下了头。
一吻结束,她直视他的眸,垂在身侧的手抚向他的脸庞,却在即将接近时又垂落而下。
最后,她也只是将额轻抵在他的心口处,任由泪水滑落:“李莲花,你真招人厌烦。”
“我真想杀了你。”
却是,每次都下不去手。
李莲花双手紧紧握拳,不让自己拥上她,心中清醒又沉沦。
本得到的就够多了,又怎么能奢望更多。
半刻钟后,她后撤两步,擦去面上的泪,转身大步离开。
李莲花只能看着那束光越离越远,直至消失不见,最后只剩一片漆黑。
后几日,廿无尘只作是无事发生,待李莲花的态度也只是疏离又不失礼貌,他们偶尔会说说话,却意外的轻松愉悦。
若问他们隔阂和痛苦该如何评判和对付,他们自己怕是也无从知晓,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也可以从此天各一方。
可,无事发生弥补不了那些隔阂,天各一方也埋没不住那份痛苦。
最好的方法,只有笑着面对,哭着接受。
失忆的笛飞声被他们带了回来,而玉楼春也发来请柬,只是上面多了方厉思三个字。
“我为什么也在上面?你们去吧,我不去。”
“你说好后面陪我探案,怎么说话不算话啊你。”
方多病急得快要跳起来,他瞪大眼睛,紧咬牙关:“今天不知哪里来的风波,说是我师父害死了我爹。”
他一拳砸在桌上,吓得李莲花一哆嗦,他有些恼怒道:“你干嘛呀方小宝,吓我一跳。”
方多病不理会他,自顾自说起来:“这幕后之人别有用心,摆明了要诬陷我师父,要被我知道是谁,本少爷第一个不放过他。”
笛飞声轻哼一声,方多病不乐意了:“你哼什么?我在说我师父的事,你吱个什么声?”
笛飞声抱着胸,不屑道:“就你,恐怕幕后之人还未找到,你就又给他掀起另一层风浪。”
“诶,你……”
“哎呦,行了行了,你们两个真是的,一天吵八顿,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廿无尘摆出八字的手势,来回看了看这两个不省心的,没想到她也没幸免于难。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笛飞声致命一击,廿无尘嘴角抽搐。
这,我是劝架的,我很无辜的好吗!
“总之你要么帮我找到幕后之人,要么和我去玉楼春。”
方多病坐下来,摆手道:“你选吧。”
选你个头啊,选选选。
不过现在没有四顾门的茶会,乔姑娘能顺利和肖紫衿断了关系吗?
刚想到此处,外面就有了动静,廿无尘走出去一看,是乔婉娩。
“方姑娘,你也在这啊。”
“乔姑娘,你找李莲花?”
二人默契的出口,而后相视而笑,廿无尘看向屋内的李莲花,眼神示意他出来。
李莲花提了提嘴角,出来后看了眼廿无尘再看一眼乔婉娩。
廿无尘看他这畏手畏脚的样子,重重拍了下他的手臂,朝乔婉娩那处抬下巴。
去啊,怕什么?
李莲花抿唇走去,又回头看一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