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下室,廿无尘感受着此刻的风息和阳光,抬头望向天边,泪水早已爬了满面。
他死了。
死了也好。
他这种性格,最招人恨了。
她轻抚上心口那处,捶了又捶。
他把你害成这样了,他死了你难受个什么劲?怎么这么没出息。
方多病出来后,见她蹲在树边昂首望天空,眼角的泪滑到耳后,眸中痛苦又怨恨。
“阿姐。”
廿无尘擦抹脸上的泪,起身时全身晕沉沉,又坐了下去,方多病急忙奔了过来:“阿姐,你怎么了?”
廿无尘赶紧从袖口拿出糖来,拆包装时没拿稳,糖掉在地上:“糖。”
方多病立刻捡起来给她剥开,还没喂到嘴里,廿无尘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夜色已至。
廿无尘还想翻个面接着睡,眯眼偷望时瞧见许多人,她吓得差点跳起来:“你,你们,你们有,看别人睡觉的癖好啊?”
吓死老子。
还想再说什么,何晓惠将她搂入怀中,哭啼起来:“小雨,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或是不舒服的?”
廿无尘心里咯噔一下,仿若一块石子投入心湖,溅起一层又一层涟漪:“啊,那个,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是,她的娘?
她倒是,没那么讨厌嘛。
方多病察觉出她现在的情况,赶忙支开何晓惠:“娘,刚刚阿姐说,她有事要和我们商量一下,要不然,您先回避一下?”
何晓惠怔愣片刻,微微松开搂住廿无尘的手:“小雨,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你和娘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廿无尘瞅了眼方多病,方多病眼神暗示她支开何晓惠,她咽了咽口水,挤出笑道:“哦,没什么,就是现在特别饿,阿娘,您,可以给我做吃的吗?”
撒娇这东西还真是要命啊!!!
何晓惠颔首起身,轻抚她的脸颊:“好,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瞒着为娘,好吗?”
“好!”
何晓惠走后,廿无尘露出的八颗大牙这才收回去,她长舒一口气,瘫倒在床上。
“你知不知道我阿姐这两天怎么了?”
方多病凑了过来,抱胸问她。
“不知道,我饿了。”
李莲花赶紧拦住方多病暴走的心态,走到廿无尘身前,廿无尘也仰视他:“干嘛?威逼利诱啊?”
下一刻,他抬起廿无尘的手,将一条挂着铃铛的红绳系在她的腕上:“嗯?”
“如此,夜里便安心一些。”
啊?
廿无尘晃了晃手,传来一阵悦耳的铛铛声,她鼓着嘴,打量一会儿:“又是给她的?”
李莲花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浅笑勾起唇:“你和她是一体的,她害怕,你也会害怕。”
这嘴可真会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行吧,看在你讨好我的份上。”
廿无尘伸了伸懒腰,脖子上刺出的小洞疼得她瑟缩了一下,李莲花下意识伸手想给她看看,想到方多病还在此处,又赶紧收回手。
方多病则是嘴硬心软的上前,查看她脖颈处还有没有余毒之类。
廿无尘瞥见李莲花的手,挑眉揉了揉脖子:“就那个有病的,把她当狗养,又是锁上又是差点强迫她的。”
说到此处,廿无尘搓着手臂:幸好老子回去了,就算待在她的脑袋里,都能感受到当时的情景有多吓人。
光是听到这些,方多病的眼又红了,他看向此时的廿无尘,拿出药膏轻柔涂抹在她的伤处。
什么嘛,就每次都这样。
廿无尘不爽的夺下他手中的药膏,自己涂起来,口中嘀咕着:“想对她好就等她出来,在我面前涂什么涂。”
方多病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好了好了,肉麻死了,我要睡觉了,走吧走吧。”
廿无尘说完,就躺下去把整个人盖住,再不搭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