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透过风传入耳膜,廿无尘浑身一震,只觉血液逆流,迟迟不敢转身。
“无尘。”
苓婆又唤她一声,那双略带混浊的眸积满泪水。
廿无尘悠悠转身,后又缓步靠近,神情小心翼翼:“我这些年,没有故意要瞒着您,我不敢告诉您。”
她在离苓婆三寸处驻足,紧捏衣角:“我有苦衷,您能不能别生我气?”
哪知顷刻间,苓婆几步上前紧拥住她,泪流满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泪水夺眶而出,连带积年累月的所有痛苦和委屈,廿无尘不自觉抽泣出声:“师娘,单孤刀说是我把他带上山来,从而导致师父被他杀害的。”
“他说我也是凶手。”
苓婆轻抚她的后背,重重吸一口气:“莫要听他胡扯,所有的一切都源于他的野心和罪孽,与你无关。”
与你无关。
此话一出,十几年的心结,总算得到些许慰藉。
此刻,她只贪恋苓婆的拥抱和安慰,其他的,她不愿想,也不敢想。
二人附近的李莲花面露浅笑,眼周泛红,方多病虽觉得不可思议,从前的所有疑惑却也都有了解释。
所以,待到廿无尘和苓婆叙完旧,他旋即便叫她来给他“狡辩”:“你不是厉小雨?”
廿无尘也是才想到还有方多病这厮,整个人窘迫又局促:“嗯,真正的厉小雨在那时的灭门案就生死不明,是我骗了你,对不起!”
她说着还生死看淡的鞠了一躬,让原本平静的方多病有些不爽:“行了行了,看在你这么多年给本少爷付出的份上,我也不过多计较了。”
厉门的案子,至今也无半点线索,也不知爹爹阿娘知晓了该有多难过。
方多病没再多问她什么,因为他知道如果廿无尘知道灭门真相绝对不可能会隐瞒他,所以他也只口头不饶人:
“我这倒是不打紧,不过阿爹阿娘他们确实有必要知道这些。”
廿无尘急忙颔首:“嗯嗯嗯。”
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后,她吊儿郎当笑起来:“方大少爷,那我还是你姐姐吧?”
方多病脸挂上嫌弃,抱胸离开:“看心情吧。”
看心情?
心情说:是的,廿无尘她配,她最配,天仙配。
廿无尘心情大好,蹦哒蹦哒在方多病面前傻笑,直到方多病不耐烦才恢复正经。
事后,她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
房内各处干净如新,她的字画,也好好挂在墙上,环视四周,眼泪上涌。
李莲花老远瞧见大开的房门,来到门口轻叩两声,廿无尘回眸轻笑,取下墙上的字画:“这处闲置许多年,师娘仍将它整理的这般整洁。”
李莲花也弯了弯眼,手指覆上纸上的小字:“嗯,师娘最是疼你,自然也不舍得让此处蒙尘。”
她半敛眼睑,思绪万千,又想将字画挂回去,靠近墙面前一刻,挂钩没怼上掉了下去。
蹲下身拾起,白色纸团闯入眸中,廿无尘一并拾起,挂好字画后打开,发现是之前李相夷写给她的第一封信件。
至于是什么时候落在这的。
好像是李相夷写的信件堆成小山,她来了兴致,于是一张张整理出时间。
没想到开始整理第一张的时候,漆木山不合时宜来敲门,慌忙整理终是疏漏一张,最后像贼一样趁机揉团扔开。
后面,她跟漆木山出去干活,忙忘了。
“怎么了?”
李莲花口吻疑惑,眼尖瞄到信纸上——“小郎君”三字。
上前想查看,廿无尘藏至身后,支支吾吾:“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之前练的字,写的不太好。”
见李莲花乖巧点头,她这才放松警惕转身要走,哪知手中一空:“啧,那我更该看上一看,说不定,还能指导指导师姐。”
你是这样的李莲花?!!
你人设崩了你知不知道?
“李莲花!你还给我!”
男朋友要是不欠还挺没意思的。
最后她身高不够,根本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