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凉的很,我煮了姜汤,喝一些肚子也会舒服。”
放下汤碗后,廿无尘烫的手指直捏着耳垂。
“好,师姐,相夷如何了?”
单孤刀眼神闪烁间,眉峰微扬。
“哎,那家伙给自己冻发烧了,都十五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
她虽在抱怨,却未有一丝不耐,相反满是心疼。
单孤刀藏在衣袖的手微微颤抖,内心旋即翻涌出来一句话:原来,只是顺便给我带的。
“既然他生病了,那师姐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单孤刀声音不带一丝波澜,眼神微敛。
“那你趁热喝,冷了就没作用了。”
廿无尘吩咐几句便快步离开,丝毫没有发现单孤刀哪里不对劲。
单孤刀望着门外的漫天瑞雪,一时间眼神复杂。
另一边的李相夷,眼睛直盯紧闭的房门,似乎要将房门盯出个洞来。
良久,终于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他赶忙拿起汤碗,半倚在床边。
进门后,廿无尘挑眉望向伪装不得当的李相夷,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不禁失笑。
而李相夷一只手虚握,凑唇边假咳,时不时瞄一眼廿无尘。
“你是发烧了,不是受伤了,走路都不会吗?”
廿无尘由着他胡闹,避开碗边他手围得水泄不通的地儿,放在桌上。
“我头晕,眼睛也有些花了,怕站不稳摔了碗才等你回来的。”
李相夷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廿无尘也懒得拆穿,睨他一眼后,扶他老人家躺好便准备离开。
这时,李相夷忽地抓住她的衣袖,语气委屈巴巴:“师姐,我头疼,你还是先等我退烧了再走吧。”
廿无尘打量着生龙活虎的李相夷,终于明白什么叫:男人至死仍少年。
“我把你打晕应该头就不疼了吧?也不会掀被子之类的。”
不留余地的一句话,堵住了李相夷的嘴,原以为说完她就要走,没想到竟是坐边上喝起茶来。
李相夷嘴角压制不住的上扬着,半个时辰后总算沉沉睡去,廿无尘掖完被子透风处,蹑手蹑脚离开。
翌日清晨,临时有事的单孤刀留了封信便匆忙离开。
廿无尘叹了口气,瞥了眼虎视眈眈的李相夷,心中后怕。
竹林深处,少年手执利刃,那剑气澎湃如潮水,而他矫如游龙。
足尖点地飞至竹上,身体似玄乙轻盈,剑穗由着他的动作摆动着,剑芒璀璨如星。
“师姐,方才便是你的招式加之而成的剑法。”
恍神间,他已走至身前,廿无尘仰头看他,他眉目如画,眸中温柔如水,嘴角噙着浅笑。
同晨星明亮,胜望舒凄美。
她不自觉伸手抚向那常含笑意的眸,李相夷一愣,继而微微弓身,阖眸任她轻抚。
蹭着轻颤的睫翼,连带着心口处也发痒。
反应过来后,廿无尘急忙收回手,她面色一红,背朝李相夷狡辩:“有虫子飞你眼睛上了。”
李相夷歪着头,负在身后的双手磨搓着,言语漫不经心:“哦。”
哦什么哦,总勾引人,这谁把持得住?
话锋一转,廿无尘也一本正经起来:“你不是要教我剑招么?开始吧。”
李相夷挑了挑眉,大跨几步行至一边,后眼神示意廿无尘跟着他使剑。
廿无尘乖巧照做,她拔出千恒,李相夷旋即挥动剑刃,廿无尘也照葫芦画瓢。
寒风吹拂下,二人的剑光交织,由于廿无尘力气不大,所以使不出李相夷挥动的力量感。
刚柔并济间,剑花飘落而下,流云于空中盘旋,二人身影相融,侧身而立。
当然,如果忽略廿无尘站不稳这一小细节。
“这剑招也太考验下盘了吧?”
廿无尘小声抱怨。
“正是因为你下盘功夫不扎实,才要多练。”
听见廿无尘抱怨,李相夷也只能表示无可奈何。
“那我等会再练,休息一会儿,对了既然是我的剑招,那该取什么好听的名儿呢?”
放下手上的软剑,廿无尘坐在石头上双手支着下巴。
“一念无尘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