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让一个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的人给自己陪护。
这个世界终究是癫了。
听空阶?
她下意识瑟缩,心里莫名排斥,然后又是一股奇异的情感,总之就是难以言喻。
难不成真的认识?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住院期间,听空阶频频示好,他观察细致入微,温柔体贴。
廿无尘了解到他身世不凡,自己与他也没有半点联系,至于他为什么说自己忘记他,他只对此含糊其辞。
出院后,是听空阶送她回去,还说他也住在这。
富哥都是这么交朋友的?
我身世长相平平,他看上我哪了?
廿无尘将住院花费,耗费的精力时间,以及修车费用一并交还给他。
听空阶爽快收下。
本以为今后再无瓜葛。
可直至那天。
“我说了很多遍,你们要是嫌弃它们两个就不要过来,我天天给它们洗漱清理,哪里脏了?”
“最起码它们不会扫我的兴,不会无缘无故骂我,不会啰嗦八道。”
“送走?我拿我的钱养我的宠物你们都要管?从小到大你们管的还不够多?还要管什么?”
“又拿结婚说事!结完婚去给别人做保姆?老子他妈一个人逍遥快活都能挨着你们事?变成黄脸婆没了工作,离婚了直接跳楼摔死是吗?”
“我去死?我死了你们就好受了?我就算是养了几天的狗它都不会无缘无故让我去死。”
“不想来就滚!爱死哪烦死哪烦,别死我面前bb。”
廿无尘坐在天台,挂断电话重重扣下手机,泪花在眼眶打转。
她从兜里摸出烟盒,取出一根点燃。
廿无尘轻吐出一口烟圈,刹那间烟雾缭绕,她扣下烟灰,掐灭火星,扔进天台的废旧奶粉罐里。
又赏了半个小时的景后,站上了高台。
老话常说:成年人的崩溃并非一时,是由逐个积累,最后避无可避。
“要知道坠楼死亡前,有十几分钟都是特别难熬的。”
廿无尘眼神空洞,侧头望去。
听空阶小步上前,目光柔和:“刚刚偷听见你的私事,对不起了。”
“都不重要了,你要是看到我摔死,估计要被吓得做噩梦。”
廿无尘正过头,泪水滑落:“还是离这里远一点吧。”
他并未停步,直到再前进不得,才悠悠启唇:“为了他们,倒不至于以死泄愤。”
“与其强逼自己,还不如换个活法。”
廿无尘垂眸讥笑起来:“活的一地稀烂,再怎么换也没用。”
“你别管了,离开这里吧。”
“我认识的你,刚毅善良,也不会被这些打倒。”
“说来说去,你只不过是恨他们不爱你而已。”
原本平静如死水的心涌上恼怒,莫名想要倾诉:“谁稀罕他们的好。”
“我一个人就能过得很好,干嘛要他们扰乱我的生活?”
还能发火,看来有救。
“嗯,不稀罕他们。”
“既然他们不喜欢你,那我可不可以喜欢你?”
听空阶伸出手,眼神中期许与爱慕交汇,微微昂首,眉峰轻扬:“也许,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
廿无尘并未回首:“我整理了你跟我的时间线,我们不认识,你认错人了。”
“没有,就是你,只会是你。”
“你要是要找人消遣,我不是个好人选,而且脾气焦躁古怪,你受不了的。”
“这么说,你愿意试试?”
廿无尘没想到他借此攀上,回过头,身前是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星眸映入眼底,拒绝的话停在口中:
“地位不同,话题不一,身份平凡,长相普通,你看上我哪一点了?”
“你。”
“我什么?”
“是你。”
廿无尘没再说话,走下了台。
“你同意了?”
“如果是一时兴起,那就免谈,因为我不仅会霍霍你的钱,还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听空阶侧头勾唇,又很快放下:“嗯,我可不渣,钱也够花,确实缺个霍霍的。”
莫名其妙的家伙。
“我脾气不好,哪天动手也不一定。”
“你这样的脾气要是都能动手,那肯定是我实在该死。”
“你要是真喜欢我的钱,现在我可以去拟一份合同。”
廿无尘捏了捏眉心,掏出手机就准备拨号。
“我需要回避吗?”
“不用,你需要治疗,大怨种。”
“这是爱称?”
“你没救了。”
听空阶不受影响,仍旧笑脸相迎:“我没谈过恋爱,你教我!”
“不教!谁信你呀。”
花言巧语一堆。
“真的没有。”
“离我远点。”
“我不。”
这种。
不是渣男就是恋爱脑。
狡猾多端。
惹不起。
“你别走那么快。”
“不。”
“真的不考虑和我在一起吗?”
“我们不合适。”
“我说合适就合适。”
“你说了不算。”
“我自己做主就行。”
“你真的很唠叨。”
“嗯。”
总有一人,喜你所喜,厌你所厌,愿你安康,与你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