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子瞧着仲梦面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早点,脸上挂着温柔笑意,声音里带着几分打趣,“怎么,如今倒是学会害羞了?在我面前都小口小口地吃。”他的语气亲昵,仿佛师徒二人之间毫无嫌隙 ,可那目光却紧紧盯着仲梦,似是想从她脸上捕捉到什么。
仲梦内心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面上却毫无惧色,直直地迎上无为子的目光,直言不讳道:“太难吃了。”她的声音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委婉与客套,说完便将手中咬了一口的糕点放回盘中,动作随意又洒脱。
无为子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显然没料到仲梦会如此直白。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模样,轻咳一声,试图缓解这略显尴尬的气氛,“许是为师今日手艺欠佳,下次定当好好琢磨,做些合你口味的。”话虽这么说,可他微微攥紧的手指,还是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快。
仲梦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弧度,毫不客气地回怼:“师父日理万机,何必在这些小事上费心思,往后还是别折腾了。”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眼神也变得冷淡起来,仿佛眼前的无为子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日头攀升至中天,炽热的光线穿透魔雾,为魔族蒙上一层朦胧光晕。整个魔族都在传颂,无为子又去厨房为仲梦做饭了,众人皆道仲梦身为天后,实在是好福气,能有这般宠爱她的师父。
仲梦听着这些议论,内心一阵无语,暗自腹诽:“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她太清楚无为子的为人,这所谓的宠爱背后,不知藏着多少算计。
厨房内,烟火缭绕。无为子穿梭在锅碗瓢盆之间,借着向女厨师请教做菜的由头,时不时对人家动手动脚,占些便宜。女厨师们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不多时,满满一大桌子菜便端上了桌,色香味却没一样沾边。
无为子故意做了这么多,他心里清楚,整个魔族都知道他在给仲梦做饭,料想仲梦也不敢公然拂他面子。可他万万没想到,仲梦压根不按常理出牌。
仲梦看着这一桌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随后把所有侍女都喊到跟前,大声说道:“哎呀,我师父太客气了,做了这么多菜,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为了避免浪费,大家一起吃吧!”
无为子一听,脸色骤变,急忙上前阻止:“她们身份低微,怎能与天后一同用餐,这成何体统!”他试图用身份地位来压人,维护自己那可笑的“尊严”。
仲梦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快吃快吃,别客气!”她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侍女们虽然对无为子刚才的话心生厌恶,但面对仲梦的热情邀请,还是小心翼翼地拿着小碗围了过来。然而,当第一口菜下肚,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这……这也太咸了!”一个侍女小声嘟囔道,刚说完便惊恐地捂住了嘴,生怕得罪了无为子。
仲梦看着众人的反应,忍不住笑出声来:“师父,您这手艺,还得多加练习啊。”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直直地看向无为子,丝毫不给他留面子。
无为子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可转瞬就堆满了大度的笑,摆了摆手对侍女们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大家觉得难吃,就别吃了,吃坏了肚子可不好。”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仲梦,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愧疚或者妥协的神情,然而只看到仲梦那似笑非笑、满是戏谑的目光。
“师父倒是体贴,只是可惜了这些食材。”仲梦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清脆,在屋内格外清晰,“不过既然不合大家口味,倒不如撤下去吧。”她看向一旁呆立的侍女,轻轻点了点头示意。
侍女们如获大赦,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桌上的饭菜,期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无为子。在她们心中,这位平日里风度翩翩、备受尊崇的无为子,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失望,而仲梦大方亲和的模样,反倒让她们心生敬佩。
“梦儿,为师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看来是弄巧成拙了。”无为子强撑着笑容,对仲梦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试图挽回些颜面。
“师父的心意我领了,只是下次若要下厨,还是先多多钻研下菜谱吧。”仲梦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不然,这惊喜可就变成惊吓了。”她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调侃,让无为子脸上的笑容愈发僵硬,心里更是窝火,却又发作不得。
无为子碰了一鼻子灰,却仍不死心,暗自琢磨一番后,决定向苏世绚下手。他整理好衣袍,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径直去找苏世绚。
见到苏世绚,无为子先是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纠结与不忍,“魔君,有些话,我本不想说,可又实在担心你被蒙在鼓里。”他抬眼观察苏世绚的神色,见对方一脸疑惑,便继续添油加醋道,“仲梦在山门的时候,行为可有些不检点,经常调戏师兄师弟。你与她夫妻情深,我本不该多嘴,可还是觉得你有知情权,莫要被她的表象所迷惑 ,希望你别跟她计较过往,以和为贵。”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是为苏世绚着想。
苏世绚闻言,不禁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怀疑,“这我倒是从未听闻。我所认识的仲梦,一心向道,以前没日没夜苦心修行,按道理不会做出这种事。师父,您是不是弄错了?”苏世绚虽与仲梦相处时日不算短,却也知晓人心复杂,并未盲目相信无为子的片面之词。
无为子见苏世绚不信,心中一紧,却仍强装镇定,继续狡辩:“魔君,我怎会拿这种事说谎?只是仲梦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如今许是改过自新了。我只是不想你日后发现真相时,徒增烦恼。”他一边说,一边偷瞄苏世绚的反应,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