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鸢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在场的五人连忙站起身朝着邓鸢下跪回礼。
于明阳拱手说道:
“娘娘何须如此,当真是折煞臣等了!”
其余四人也附和道:
“是啊,是啊。”
邓鸢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动作,沉声说道:
“五位大人,国危至此,还请五位大人救本宫和二皇子的性命!”
“若淮王继位,本宫和二皇子该何去何从?!”
她的话听起来客气,实则是逼于明阳等人彻底表明态度。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场面变得愈发僵持压抑,于明阳不得不开口说道:
“历朝历代的帝位传承皆是父死子继,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孝睿皇太子薨逝之后,二皇子殿下便身兼嫡长,是陛下唯一的后人。”
其余四人听到于明阳的话,纷纷附和道:
“于大人言之有理。”
于明阳的话说的实在是巧妙,每一句都是事实,让人挑不出毛病,而且他只说二皇子是高策唯一的后人,并没有说二皇子是后继之君。
不过他也在侧面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作为一代名士,儒学大家,嫡长子继承的观念也深扎在他的心中,比起让淮王继位,他也认为二皇子继位方才是名正言顺的。
其余四位也是抱着这个心思,都是文人,刻在骨子里的规矩是改不掉的。
更何况高策能够顺利继承帝位,能有今日的治平之治,不也是因为他是大燕太祖高皇帝的嫡长孙,是太宗文皇帝的嫡长子么。
可对于马异而言,为了自己和马氏一族的将来,也必须让二皇子继位。
在他看来,淮王年长,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淮王继位他们这群前朝老臣难保不会被驱逐出中枢。
可若是二皇子继位,二皇子年幼,没有能力处理朝政,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皇帝必须托孤于他们这群老臣,这样一来,他马异方有机会兴盛马家。
邓鸢见于明阳这个时候还在耍滑头,直接反问道:
“这么说来,五位大人认为本宫的二皇子继尧才是陛下的唯一的后继之人,大燕的后继之君了?!”
此言一出,于明阳等人又沉默了下来。
见状,邓鸢眉头微蹙,哭着说道:
“五位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推诿!”
“你们是不信任本宫么?”
“陛下病重不治,却迟迟定不下后继之君,国难降至,本宫身为女子尚且不顾一切出宫与尔等相见,尔等身为国之重臣,就是这般为国的么?!”
言至此处,邓鸢已经将他们五人逼到了死角,今日他们是一定要要选边站队了。
魏直出言道:
“皇后娘娘,臣有一问,陛下当真病重至此?!”
邓鸢已经被这个问题问烦了,略显无奈的说道:
“本宫根本没有说谎的理由!”
“陛下英明神武,若没有病重,本宫又怎敢出宫与尔等相见,又为何与尔等相见?!”
魏直哀伤的叹了口气,拱手问道:
“即便陛下病重不治,我等臣子又怎能妄议储君之位,皇后娘娘到底想让臣等如何呢?!”
两方拉扯了半天,终归是回到了正题。
邓鸢哭着说道:
“陛下圣明烛照,说到底,储君人选只在陛下一念之间,陛下只是不愿说罢了。”
“本宫身为妇人,不能擅议朝政,尔等身为国家重臣,难道不应该找陛下问一问么?!”
“这都什么时候了,陛下若是突然晏驾,储君未定,朝野混乱,难道太祖、太宗乃至当今陛下留下的大好江山就要这样断送了么?!”
邓鸢的话宛如一柄柄钢刀深深的刺进这五人的心里。
是啊,这都什么时候了,陛下病重,久不视朝,他们身为内阁大臣,位同宰辅,难道不应该入宫请见陛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