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鸢笑容僵了下,立刻换了笑,点着她的鼻尖摇头:“怎么你还多了心。”
在她脸颊上添了些胭脂:“我说了,这里永远有你一间房,若是你在萧家过的不好,就来我这。当然,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走上这一步,你我之间,总要有人过上平安喜乐的生活。”
江月原本就不是矫情的人,说了上台就不会多想,看到了戏服也只是见鸿鸢脸色实在不好,开个玩笑哄哄。
没想到听到她这么一段认真的话,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
急忙擦去眼角的泪,“好在姐姐已经过上这样的日子。”
鸿鸢掩住落寞,只沉默着点头。
换好了衣裳出了房,楼下的看客早就坐满,欢呼起来。
却不知道该唱什么。
管事不耐想要上楼催促,却被鸿鸢拉住。
望着纱帘后若有若无的人影,轻声道:“给她点时间。”
江月忽然听到萧声,从窗前往外看,入眼不远处一对璧人吹着萧,女子起着舞。
一如那日在海棠花下她与萧云笙的场景。
含着一汪泪,江月低头抱起月琴,就站在窗边摆弄着琴弦将那日萧声拨弄了出来。
“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曲幽幽,心悠悠,却是不懂郎君心。”
“不是爱风尘,似被身世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命薄苦。
去也终须去,人心难看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江月甜软的嗓音却唱的不是情意绵绵的词。
整个楼里都静下来,只静静品着,仿佛都看到一位少女动了春心,还未开口就夭折的情。
一曲毕。
江月抿着唇久久没动,
“小月儿,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唱曲呢。”
鼻息一紧,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气随着将军的袖子传来。
不知是不是江月的错觉他今日的衣袍袖口几点勾线比平日颜色更重一些,萧云笙眼帘微垂,长指掩住袖口,“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鸿鸢也反应过来,收起了原本想要留江月一晚的心思,温声劝着:“今日辛苦了,回去吧。”
江月也不好自己开口要留下,只能轻轻点着头。
跟着萧云笙出了酒楼。
上了马车,刚走两步,忽而一阵颠簸险些将江月从座位上摔了下去,好在被萧云笙扶住才没撞到肚子。
江月惊吓未定。
急忙挣脱开怀抱。
抬头看到萧云笙面无表情还保持着扶着她的动作,青白的手背上一道鲜红的抓痕,刺目明显。
“将军,您受伤了!”
顿时心头一凛,还以为是她抓住来的伤,可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修的平整光滑,又有些不解。
“无妨,你不要在意。”
捻动着指尖,萧云笙随手抖落袖子盖伤,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江月面不改色地别开视线但心里愈发在意。
能伤到萧云笙的人并不多,军营比试都是舞刀弄剑的,这伤痕不想比试所伤,更像女人抓的。
江月不自在的眼神四下张望,等落到他胸前的伤口时,隐隐又渗出血忍不住伸出手。
“这伤,要不我帮将军重新包扎一下吧。”
见萧云笙没反对,江月就当他答应了。
这马车里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四周也都铺上了软包。
从前江月问过管理马车的小厮,为何深宅大院马车内部如此奢靡。
后来才反应过来,这为的就是主子随时可以在马车里尽兴。
要躺在这地毯上也并不难受。
萧云笙也就没动,她坐直了身子将他肩膀上的衣襟领口小心翼翼地扯松。
大片白色的肌肤露出,也一并露出了肩膀上一个小巧的牙印。
江月微微错开眼,这牙印新鲜,显然是刚留下的,陪着那手上的伤痕,更像男女欢好太过难耐,一时间吃痛用力咬下的。
如此这般的缠绵,以将军的脾气只能是傅蓉了。
视线模糊,江月飞快眨着眼,又低下头。
萧云笙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任由她在胸前倒腾。
宫里的太医已经给萧云笙包扎过的,只要找到刚才包扎好的接头重新系紧就好。
可伸出手在他身上的绑带摸索了一圈,好不容易摸索到那个系的扣,却怎么都解不开。
只能压低了身子,侧着头伏在萧云笙的脖颈处。
“将军,人已经送回去了,还真是……好巧……”
阿靖大大咧咧的嗓门吵嚷着,一步三跳的上到马车上,一掀开帘子,大眼对四眼。
面色苍白,慌乱的放下帘子,“继续你们继续。”
他扭头就走又撞上车厢,场面一度混乱无比。
江月有些没反应过来,萧云笙却已微微皱眉。
“要么坐下,要么下去。”
他随口一说,见阿靖果然就要靠着江月坐下。
立刻冷下脸,拉好衣服拽着阿靖出了车厢。
临回头从怀里拿出一个什么扔给她。
江月接过拿在手里端详,那是一个巴掌大的琉璃镜。
“嗯?”
看着镜子里,微微绯红的脸颊,眼角的春色。
萧云笙衣衫不整身上还带着暧昧的红痕,猛地一看就像她坐在萧云笙的腰间……意欲不轨。
萧云笙端坐在房里窗下淡然的捧着茶盏品着茶。
反观阿靖,一会轻咳,一会摸脸,伸出手还在萧云笙的脖颈处打量了一会。
太子进来后视线从阿靖脸上扫过,又定在萧云笙的脸上意味不明的目光。
男子精致五官轮廓逆着光有些看不太清楚,若即若离,疏冷高贵,即便只是看不清表情依然散发着无穷的威压。
“这是?”
阿靖苦笑:“不小心搅扰了将军的好事。”
“莫要胡扯,不过是看你最近愈发没规矩,让你长长记性,和其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