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眼角跳了跳,目光沉沉地盯着青年这张漂亮到过分的脸。
江落双手抱臂,重重地冷哼了声:“您真是心胸狭隘,我既是答应的事,怎么会反悔?我只不过坐在您面前,您居然就污蔑我!您的心肠真是坏透了!恶毒死了!”
张启山余光看到满地狼藉,太阳穴突突乱跳,他抬手将青年两条腿规矩合拢,看向他脚踝上一点艳若朱砂的红痣,眼底墨云笼罩,旋即抬目与青年对视,像是要听他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江落想也没想,又要恢复成大马金刀的坐姿,但双腿却纹丝不动,他嗔怪地瞪了眼张启山......
心底却是又骂上了。
妈的!死闷骚!
想摸还找个理由!装什么装!
但表面上他唇角又翘着乖巧弧度,说话声带了种三好学生求老师解惑的意味:
“佛爷,我本以为今日做的事会惹您不悦,但没想到您却连提都不提,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今日做的对?水蝗与卢建勋这一系您准备收网了?”
张启山收回手,淡漠地瞧着他,没有言语,静待他继续。
“那若是这样,我猜一猜您是准备让谁代替九门行四的位置呢?是我,还是陈皮?亦或者您是准备推一个张家人上去?”
张启山抬手牵住他左腕,指腹摩挲上面的二响环,语气冷淡:“这些与你没有关系。”
江落视线也跟着下移,落在左腕处,嗓音温润:“您说没关系那就没关系好了,我也不是很在意,只要得罪过我的人全家死光光就行。”
张启山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并未驳斥。
江落用足尖踢了踢他胸口,娇声继续问道:“那卢建勋呢?他好歹也是上峰处派来的人,今个被我这么一吓,他局势倾颓愈加明显,今后怕是唯有兵行险招才能博得一线生机,您就不怕他狗急跳墙吗?”
张启山用指腹重重压了下他的手背,勾唇一笑:“我怕的就是他心生惧怕,隐而不发。”
江落盯着手背上那点红印,怔了怔,后反应过味儿来,旋即大笑不止:“果然是仙人做局,凡人被困樊笼,依旧以为自命不凡矣,哈哈哈哈......”
张启山摩挲指腹,一双幽深漆黑的眸专注地看着他,平时冷厉威严的眼神,在青年不留意的时刻,总是流露出一种隐于人后的温情......
青年狡诈如狐,骨傲如凤,偏又桀骜不驯,骄狂偏执,没有人能够雕琢他,塑造他,他只能是他。
张启山如是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