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呜咽,卷起满地枯叶。三人身影倏地分散,转眼消失在密林深处。远处树丛中,几个黑影正手忙脚乱地收着那根差点暴露行踪的银丝...
山梁后果然有处温泉庄子,青瓦白墙掩在蒸腾热气里。牛大力拍着大腿佯作惊喜,却在翻身下马时猛地拽住缰绳,乌骓马人立而起,马蹄扬起的尘土中,三道黑影从树上跌落——正是方才跟踪的黑衣人,腰间银丝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好哇!竟敢跟着爷爷!”牛大力暴喝一声,金刚棒如泰山压顶般砸向地面。青石地砖轰然碎裂,气浪卷着落叶扑向黑衣人。段义趁机施展轻功跃上屋顶,判官笔甩出两枚透骨钉,不偏不倚钉住两人脚踝;白百合软剑如灵蛇出洞,剑光缠住第三人手腕,银丝“当啷”落地。
“说!谁派你们来的?”牛大力踩住为首之人后背,金刚棒尖抵住他咽喉。那人刚要开口,忽闻远处马蹄声疾,竟是先前那队骑兵追来!段义眼尖,见对方旗帜上的蟠龙纹绣线松垮,分明是仓促伪造的官旗。
“不好!是圈套!”白百合挥剑斩断困住自己的银丝,“他们想借官军之名灭口!”话音未落,牛大力已抄起黑衣人当盾牌,挡住射来的弩箭。温泉池的水汽氤氲中,段义突然瞥见庄子后院停着几辆马车,车帘缝隙里露出半块赤练黑莲的锦缎。
“大哥!看那些马车!”他判官笔直指后院,“里面怕是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牛大力咧嘴一笑,金刚棒横扫而出,竟将整面院墙砸塌。烟尘中,篷车的帘子被气浪掀开,露出一箱箱西域佛郎机火炮,炮身上赫然刻着赤练黑莲的徽记!
骑兵将领见状脸色大变,狠声下令:“杀无赦!”牛大力却朗笑出声,踩着碎石跃上炮车:“来得正好!爷爷今儿就替朝廷清剿叛贼!”他抠住炮口猛地一拽,竟将整门火炮卸下来当武器,“尝尝俺老牛的‘火炮金刚棒’!”
段义趁机点燃火药引信,白百合则甩出软剑缠住敌军战马缰绳。火光冲天中,牛大力抡着火炮砸向敌群,爆炸声混着惨叫声此起彼伏。那将领见势不妙拨马想逃,却被段义一阳指隔空点中后心,栽下马时正巧摔进温泉池,激起的水花扑灭了他头顶的火焰,却掩不住眼底的惊恐。
“现在该你说了。”白百合用剑尖挑起将领的官帽,露出他发间藏着的黑莲刺青,“赤练黑莲为何勾结西域密宗?北境还有多少同党?”将领浑身发抖,刚吐出“玄...”字,忽然七窍流血暴毙。牛大力扒开他衣领,见心口果然有枚黑色曼陀罗胎记,与昨夜刺客如出一辙。
段义蹲下身翻看火炮铭文,瞳孔猛地收缩:“这些火器竟是当年临水城贪腐案中失踪的军资!看来赤练黑莲蛰伏多年,就是为了用这些旧兵器谋反!”白百合皱眉望向北方,雪山在云层后若隐若现:“玄字...难道他们的总坛在玄冰谷?”
牛大力拍着满是炮灰的胸脯大笑:“管他龟儿子藏哪儿!等俺把这些破铜烂铁熔了,再扛着金刚棒去砸了他们老巢!”他忽然瞥见温泉池边的梅子酒坛,眼睛一亮,“不过砸巢前...先尝尝媳妇说的梅子酒咋样?”
段义摇头失笑,却在清理战场时发现一枚刻着“玄”字的青铜令牌。
山风送来梅子酒香,牛大力的笑声惊飞了枝头宿鸟。三人望着满地狼藉的叛军,谁也没注意到,远处雪峰上有道黑影正通过千里镜窥视着他们,嘴角勾起阴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