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和田家本家的人脸色都变了。
那钱婆子头一个大嚷大叫。
她半边身子瘫了,嘴角不利索,拄着拐杖走两步就跌倒了,急得在地上直扑腾。
“沈金珠,你这个小贱蹄子!你放开我儿子!我儿子要是出点什么事,老娘跟你拼命!”
金珠笑嘻嘻地扭头看向众人,见大家伙一脸惊恐,就疑惑地问钱库:“孙子,你没告诉大家吗?”
钱库青白着脸猛摇头。
金珠便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认爷爷这种大事,怎能瞒着家里人?我来替你说吧。”
她咳嗽了两声,视线一一扫过众人。
扫到范远桥脸上时,竟然从范远桥的脸上看到了崇拜。
金珠很是无奈。
还好,范远桥没傻得太彻底,这回终于知道喊救命了。
看来光是买一个婆子不够,得再买一个小子,最好是很有一把子力气的那种。
就叫这小子专门跟着范远桥。
谁要是敢欺负范远桥,那就打。
打不过,就背着范远桥撒丫子跑。
“乡亲们,钱库认我做爷爷,是这么一回事。”
金珠咳嗽了两声,用刀背敲了敲钱库,把钱库吓得干脆趴在了地上。
“这小子一进我家,就贼眉鼠眼的,也不知道叫人,就站在院子里,这儿看看,那儿瞅瞅,一瞧就没安好心,问他来干啥,他张口就问范赖子去哪儿了。”
“呵呵,论辈分,钱库跟我们是一辈儿的,见了我们得喊一声大哥大嫂,可他不仅不叫,反而还直接喊我家远桥哥是赖子。”
“我寻思着,钱大伯人老实,不敢管儿子,钱大娘呢,又是个瘫子,不好管儿子,那我这个同村的邻居姐姐,肯定得好好管一管钱库兄弟呀。”
“不然,钱库这么少教养,将来到了外头谋生,还不得被人打断双腿?我就寻思着拿刀吓唬吓唬他,你们猜怎么着?”
钱家和田家的人脸色都很难看,谁都不愿意接茬。
黑狗婆娘不是这两家的,纯粹是来看热闹,就做起了金珠的捧哏:“后头怎么着了?”
金珠眉飞色舞:“这小子竟然说,不怕我的刀,叫我照着他的脖子砍,他要是敢躲,他就是我孙子!啧啧,想我沈金珠才十七,这么快就多出了一个孙子来。”
“乖孙子,赶紧起来,回家去换一条裤子,你这尿骚味儿都冲鼻子,多喝点水,不然,尿就容易发黄发骚。”
“沈金珠,够了!”
村长终于忍不下去。
“你听听你说的这个话,这是一个妇道人家说的吗?还认爷爷,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快把菜刀收起来!”
金珠偏不。
她挥着两把菜刀张牙舞爪。
“村长大伯,你别把我爹拉出来训我,咱们就事论事,你们田家族里的人,就这么教小辈喊长辈的?不叫叔也就罢了,一口一个范赖子,什么臭德行!有爹生没娘养的少教玩意儿!”
田家本家的人霎时便群情激愤。
“沈金珠,你骂谁呢!”
“你发什么疯!大家伙都是这么喊范赖子的!”
金珠冷笑几声,一把菜刀照着喊话的那个人就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