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盘算(1 / 2)

经过这二十多天的“呆傻”,刘冬努力地将自己苟成刘小冬。

好在这个村子民风淳朴,虽然家家吃不饱,个个穿不暖,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刘冬此生都难以遇见的清澈纯真。

好吧,其实一开始刘冬觉得这里的每个人在看她的时候眼神里都是一种清澈地愚蠢。

刘冬觉得是这些人愚蠢,而村里人觉得刘小冬愚蠢。

两方默契地都没有揭开谁最愚蠢的幕布。

房家洼子村是个杂居的安置村,什么意思呢?就是早几十年这里是一块洼地,没人住,但后来有灾民走到这儿,当地县官就把这些逃难的灾民陆陆续续安置在这里了。

在洼地里有房有家,这个名字据说在当时得到了空前的响应和祝福。

但看着此时此刻的村子,刘小冬一边感同身受着当时居无定所又身无分文的灾民,又一边难以置信地不敢想象村子以后的生活。

每年高昂的粮税,把这群生产力如此低下的农民拖累得个个面黄肌瘦。

唉,刘小冬叹气。

刘家一共祖孙三代,老刘头刘振是刘小冬的祖父,祖母叫赵来英。

老两口带着大伯家十四岁的堂哥刘小夏和五岁的堂妹刘小月住在东头的三间茅屋里。

西边的三间茅屋就是刘小冬家,住着父母和她以及她的姐弟。

姐姐刘小秋今年十二,弟弟刘小小才两岁。

大伯和大伯娘已经离世,刘小冬没敢仔细打听,怕家里人伤心。

早些年,刘小冬大伯还没过世的时候,两家房子中间是用篱笆隔开的。

现在,篱笆墙早就拆掉了。

两家成了一家,平常一起干活,一起做饭吃饭,地也一起种。

祖母赵来英,身体不太好,只在家做这些轻省活计,顺带照看着两个小的——堂妹刘小月和弟弟刘小小。

其余人各有各的安排。

比如今天,祖父刘振就带着孙子刘夏去种麦子。

麦地是前几天刘振带着刘树和刘小夏爷三个一块翻的。

刘小夏十四岁了,算是半个成年人,开始跟着熟悉怎么种地。

刘小冬被雷劈的那时候,全村都在抢收最后一点稻子,怕下雨稻谷就沤在了水里。

这二十几天,稻谷经过脱粒,晾晒,各家便开始舂成米粒。

据里正说,这几天县里会派人来各家登记今年的收成,登记好后便就要收粮税。

于是各家就陆陆续续地将稻谷碾成米粒。

房家洼子里的人,家家的地都不多,一口人合着只有一亩地还不到,算上孙子辈,就更少了。

这里头主要原因还是这个村早先属于流民灾民的安置村,同时呢,外围又是半圈的山和半圈的河。

按刘冬的看法,有山有水,不失为一块好地方。

但对于缺衣少食的房家洼人来说,没有地就种不出粮食,没有粮食就没法生存下去。

从被安置到现在过了五十多年,村子里的人是多了起来,但地是一点都没多。

而且这几年因为土地的问题,与相邻的几个村子也有些轻微的摩擦。

外围的山呢,高倒是不高,但没法种粮食。

土层太浅,又不好运水。

所以整个房家洼子村,都挤在这不到一亩地的田里刨食吃,再时不时地从河里淘点东西,艰难地熬到现在。

刘小冬已经把房家洼子村周围目及所至之处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盘了好几遍。

在这个粮食产量低,粮食种类少的时代里,管你再如何精耕细作,产量也达不到后世的水平。

于是刘小冬又把眼光放在了山上和水里。

靠山吃山,依水吃水。

上学时候的很多课程,她对因地制宜这个词是一点都不陌生。

同时,发挥地区优势,也是考点之一。

刘小冬靠在她姐的怀里,脑子里电火石光地闪着上学时候的知识,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些有用的知识点来。

刘树走近,刘小秋揉揉她的头:“好了,好了,让爹把米放到屋里去。”

刘小秋抱着刘小冬拖着她走了几步,把门让给背着米的刘振。

待到王冬麦走过来,刘小秋才将抱着的刘小冬放开。

“娘。”刘小冬对王冬麦喊了声。

王冬麦伸手过来摸了摸她头,在枯黄的头发上捋了几下:“饿不饿,一会娘就做饭啊。”

刘小冬便乖巧地点了下头:“嗯。”

虽然算是熟悉了“刘小冬”的这个身份,但刘冬每每喊爹娘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一点点的不太适应。

唉,慢慢来吧,刘冬在心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