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过了三四十年的事了,里正已经完全忘记当年那女孩的模样了。但这恨他却一直记在心里,跟着年岁慢慢长大,带到了现在。
当年那家人家最后又回到了祖籍,老家有族人找了过来,毕竟在外面你是流民,回去了就是本地人。
留在房家洼子的,都是回不去的,或者回去也没法过好的。
他们能趁着灾祸逃出来,也是九死一生。
再回去,恐怕连这一生都没有了。
这个时代,每个平民或多或少的都有一段家族血泪史。能传承下来的都不容易。
里正被这人一噎,怒道:“县令大人手书在哪里?拿出来?”
那人笑了笑,说:“里正大人怒气满满,一来我房家洼心情就不好,我可不敢带你去看县令大人的手书,要是被冲撞了,被县令大人知道了,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头摇得全是拒绝。
里正差点蹦了起来:“我看你是在诓我,你就是在撒谎,你哪里能见到县令大人。”说罢就对身侧的几位员外说道,“几位员外大人,今日让你们看笑话了,一会还请几位帮某做个见证,让某揭开这无耻小人的卑劣行径,到时候我将亲自禀告到县令大人那里,你几位就是证人。”
那几个员外相互看了看对方,心说,这话说的好似在要挟我们一样。
他们几个还没想好,里正就气势汹汹地抓着那个四十八岁的老人,往村里走去。
这手书还真有,只不过写得不是要房家洼占地建房子,而是一句话。
兹同意改善房家洼一众情况,由各位便宜行事,不得另起冲突——当河县县令杜庭的名字!
刘小冬拿到着手书之后,就让老刘头拿给大家看了看,然后每起一家地基之前,就把这手书放在放在谁家,等开始准备起下一家地基的时候,在提前三天请过去。
她知道盖房子瞒不住人,里正迟早要来的,她可不想把这不作为的里正招到自己家来,如果可以,她连见都不想见这个人。
今天的县令手书在老石头家,后天就轮到他家起地基了,昨天儿子石大就把装着县令手书的盒子请回了家。
被里正拽着的人挣脱了几下从他手里逃出去,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里正:“你拉着我,你知道去那吗就拉着我?我跟你讲,我就这一件袄子,你拽烂了可是要赔我一件新袄子的。”
里正手一紧,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烂了,他怎么不知道房家洼子的人原来是这么难缠的呢?
那人带着里正及几个员外,晃荡到了老石头家,石大见状,忙带着石二和刘树过来。
门一推就开了,屋里有一股不太新鲜的味道,和一股肉味。
“手书呢?给我拿上来?要是没有,我要你好看。”里正有些咬牙切齿。
那人嘿嘿一笑,对石大说:“让里正大人开开眼吧。”
石大便恭敬地从里屋把盒子拿出来,双手打开,把手书呈到里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