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小冬一个十岁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她啥也做不了啊。
前后“两世”的她貌似都不太有合适的经验来帮助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
秦悦苗似乎知道跟她一个小姑娘说这个事非常出格,但事已至此,她也就只能抛开一些规矩剑走偏锋了。
刘小冬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该说什么话来回应她,只得两只手不停地在袖子里抠指甲。并且在心里腹诽。
“真是服了,哪有想结亲,先跟家里十岁姑娘提这个事的。”
双方就此沉默了好大一会,终究是刘小冬率先开了口。
“秦姐姐,这事你不该跟我说的。”
她的声音有些冷淡,但更多的是吃瓜之后的理智。
秦悦苗当即脸色骤变,惊慌失措地对她小声说道:“好妹妹,我今儿跟你说的这些,不过是想让你知道我眼下的处境,但我看中你哥哥,却不是绝境之下的选择。况且,我知你是个能做主的,所以特来跟你说。”
说着急急地喘了口气:“我爹不日或许会来提及此事,我今日说来,是想求妹妹能跟家里长辈透露一些,给我一些主意。”
刘小冬跟秦悦苗一起吃过饭,也说过一些话,接触过几次。
只知道她是个心灵手巧又说话好听的姑娘,读过书,写过字,比之杜贞念,那估计过几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杜家与端王家已经确定了姻亲。
秦悦棉的相公也是读书人,今年还中了秀才。
在此之前,刘小冬一直都觉得,秦家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孙女,无论如何都会寻找更好的姻亲吧。
以老秦秀才的交际,以小秦秀才的名气,怎么着也不会看中她们房家洼一众逃荒破落户。
刘小冬微不可察地叹息,问道:“秦悦苗小姐,我不知你到底是如何想的,但你今天既然找到我这里,我就把丑话说在前头了。”
秦悦苗听她这么说,立即正襟危坐,摆出一副竖耳恭听的神态。
“房家洼的十一户人家全是早年逃难来这里的破落户,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依靠。”
“我哥,也就是刘礼夏,他父母亡故多年,身无长物,又无技艺,今年才刚刚启蒙,对于读书一途,别说我们,就连他自己都不敢有过多奢望。”
“更别说今后,能走科举这条康庄大道了。”
“而你秦家,几代耕读,你祖父与父亲均是秀才,家中儿女也是饱读诗书,若你与我们家结亲,莫说旁人,就是我们自己都不敢肖想。假若这个亲真的结了,往后的日子要是过得不好,你秦悦苗和秦家,真的就心甘情愿吗?”
“更别说,还有左邻右舍,近朋远亲的流言蜚语,你家里也一点都不在乎吗?”
刘小冬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秦悦苗一声一话听得无比清晰。
“秦姐姐,我今年才读书习字,而你比我读得书多,听到的道理一定更多,两方结亲,不单单是男女之情,更多的是两姓之情,两家之谊,甚至是两族之利。”
秦悦苗听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的惊恐一瞬间闪过。她抬起头,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四岁的小女娃,内心的忐忑在此刻也消失无踪,转生成了一丝丝地羡慕和敬佩。
果然,果然如祖父所言,刘家那个小孙女,确实有着常人不曾有的智慧,超脱这个时代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