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伊躺在沙发上,手机上的内容游戏丝毫引起不了他的兴趣,打游戏不可能陪伴我一辈子,那完全是在浪费时光的表现,除非游戏是你一份正当的工作,随着有一天我也会老去……游戏只是一天接着一天的更新,他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离去而暂停发展,就像这个世界一样。
回想起以前上四休二的工作,每个月只拿得到底薪,我们开始寻找副业:有的在宿舍里面打游戏贩卖装备、有的开始到处跑外卖、有的在网上拼命刷单,陪小姐姐聊天……那么我呢?我干不了这件事,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自己的文采。像每一个刚入行的写作者一样,我对于网络小说是嗤之以鼻的,它们只让这一代的年轻人逃避残酷的现实,从而沉醉于虚幻玄幻的网络之中……令人感到可笑的是,我阅读的是传统文学,写的却是网络小说。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每天十三四个小时的班,还有等着完成的工作量,忙忙碌碌、日复一日的工作早已让人身心俱疲。我也想像一只小鸟,像一只海燕,在那遥远的海际,高傲的飞翔。像马克西姆·高尔基笔下的阿廖沙那般,做一名勇敢无畏的战士、像诗人泰戈尔那般,写出精美的篇章、像徐志摩先生那般巧结姻缘……这终究都是错误的想法,一觉醒来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稍微迟到一点点,今天就算是白干了。我害怕这样钢铁的一般的森林,当不成《肖申克的救赎》里的安迪,我完成不了自我的救赎,我也不是那一只浑身长满自由的翅膀的鸟儿,我只能永远的被囚禁在这个不锈钢制成的铁笼里。想象着《野草集》的作者,他用的是钢笔,我用的是键盘,我的打字速度是他的好几倍,可我却败下阵来,他写的是人生,是感悟,我敲出来的字,仅仅是为了凑数。
一八年的时候,当我的第一部短篇小说《渔塘湾日记》刊登在吉利学院的文学社第十期期刊上的时候,说真的,我的内心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激动。因为我知道《渔塘湾日记》这篇小说一定会被选上,内容是真实的,是现场一对一的口述笔录,是我花费四个月的心血凝聚而成的作品……可我想不到的是,学院竟然会将《哥哥篇》拍摄成微电影,作为第五届电影节上的教育类优秀作品评价。那一刻我的名字,首次出现在银幕上:剧本制作——蒋中伟。随后等待我的并不是什么至高无上的荣誉,学院想把《弟弟篇》一起拍摄成微电影,参加市级短视频比赛,我很荣幸的被邀请到现场,做一名顾问的身份。这对于我来说不是成功,是他们看到有利可图,像这种真实的题材更能博得众人的眼泪和金钱。
之后的时间里直到毕业,我写的文章从来没有在学校发表过,即使他们再怎么期盼,我只会邮寄到湘潭市的一家出版社里,版权我不卖,他们只是负责途径。改变的不仅仅是个人,如果当写出来的东西被利益所玷污,我怎么对得起:写尽世间沧桑事,诉完人间悲苦情,这一行字。后来吧,写小说赚的费用完全不能支撑我和家庭的支出,被迫之下我只能进厂打螺丝。这就是生活,虽然没有小说里面那么精彩,没有那般工作的自由自在逍遥,可生活却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我怀疑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什么而活着,也许每天下班就是看看视频、打打游戏、玩玩计算机……在不知不觉之间,这一天已经过去。
除此之外我什么也得不到,不,那可能是精神上的一点快感。我讨厌这样漫无目的的日子,讨厌这样迷茫的自己。曾经我多少次在泪水悔恨之间度过,一万六千七百六十二个小时,这是我在游戏的总时长……当我的电竞手机完全坏掉的那一刻,我知道要做出改变,打游戏不可能给我交五险一金,不可能让我飞黄腾达。面对网友谩骂声,我丝毫不在乎,只能不停的告诫自己,要找出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