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名义上来讲,我们存在一定的血缘关系。可能吧当时兵荒马乱的年代里,我们只是走散,改更名改姓,最后做了彼此身边的陌生人。
当年你的父亲一直处处和我作对,他说自主创业的目的就是带领乡亲们走出贫困,摘掉贫穷的帽子。有一点是他不知道的,我们背后的资金链已经完全被断开,现在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状态。他这样的善举无非是在给自己的戳断唯一的后路,最终我们在办公室里面吵起来,吵的不可开交,差一点就要动手。后来是你的父亲妥协了,他按照合同上的规定退还了所有的股份,从此离开这里,在那之后我们几乎很少见面,没有书信往来。
我明白这些年你们一定过的很艰难,可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好几次你的父亲也找过我,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借钱。可能吧,我当时血气方刚的,根本没有考虑到那么多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你的父亲也没有把他当时的处境告诉我,要不然我怎么会拒绝他的要求呢?当我得知他当下的处境时,我也责备过自己为什么不伸出援手帮助呢?看着昔日的好朋友,落魄的现在这个样子,我几乎可以感受得到他内心的无助,绝望至极的样子甚至连我都不敢相信,怎么真的到达你们家里的时候,我才发现,你们的日子过的是那么的艰苦。
我的的确确准备帮助你和你的父亲,最后被你的父亲拒绝,他说一个内心充斥着利益,这样的人是不配伸出援手去帮助别人。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几乎没怎么见过你们,我原本以为,你们一家子可能全冻死在那个寒的冬天里或者生病。幸运的是你自己根本没有知道这件事情,你的哥哥则是选择隐瞒事情,可能当时你还在读书吧!他不想让你沾染上这个社会上的污渍。直到你大学毕业回到和平村,他依旧不肯把真相告诉你,你看不到他背后温柔的一面,你只是用你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去看待这个世界。
最后,丁士天怀着最后一口气描述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达鲁伊一直坚信是这个混蛋,间接性的害的他们家落到现在的下场,回来报复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
“好了,你编造的故事也该结束了。”
说完,达鲁伊从床底下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砍刀,准备一刀除掉这个作恶多端的东西。就在快下手的时候,他犹豫了,这样做和一个恶魔又有什么区别?已经濒临死亡的丁士天,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只不过他想在临死之前救赎这个被命运困在边缘的孩子。
“我知道你心存善意,根本下不去手。听我的,别再像你的大哥一样继续错下去了,好吗?真正的审视自己的内心,去追求你真的想要的东西,而不是一味的听从别人的指挥,这样只会让你更加的陷入迷惘。动手吧,反正我也没多少个日子可以活的,我是在死亡的时候,那个救赎你,我觉得这样的事是值得的。”
最终,达鲁伊还是没有对他痛下杀手,狠狠的一刀劈在床沿上。这一刻他似乎极度的疲惫大口喘着粗气,是啊,回想起当初来这里的目的和现在相比,仅仅只差一步之遥,这一刀下去除掉的不仅仅是一只生命,很有可能是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牵连。
最终,达鲁伊只是冷冷的说道。
“感觉体力恢复了就赶紧离开,出了门右手边走,不过几里地就是镇子。”
“你是让我回去投案自首吗?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完成之后我自然会回去的。”
“随便你。”
达鲁伊继续把火烧的更旺,熊熊的火焰似乎要把屋顶烧穿,房间里屋外顿时一团雾气,烈火炙烤着让他们的脸颊变得如此红润,不到一会儿丁士天早已满头大汗。但即使这样,他依旧不肯低头,倔强是他骨子里的气。紧接着达鲁伊推开木门径直走了出去,丁士天怀疑他是去告密,让警方来逮捕自己。想出声阻止,却发现自己早已说不了话,僵硬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就好像灌了铅一样变得十分沉重,丁士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这小子一定是去告密去了,向他们汇报我的踪迹,然后领取一笔不小的酬劳。”
事情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达鲁伊知道自己设下的陷阱,可能抓到猎物了,只是出去查看而已,他并不是为了谁而工作,这样做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当达鲁伊冒着风雪回门进来的那一刻,他身上背着一头重达八九十斤的野猪,丁士天可不是很想知道这头野猪哪里来的?现在他也感到疲惫和饥饿,只想赶紧的饱餐一顿。
伴随着稚嫩可口的野猪肉,慢慢的咀嚼入口,丁士天再一次提出那个让人窒息的问题。
“小子,你到底喜不喜欢的女人,你爱她吗?”
达鲁伊继续撕咬猪肉,根本不理会这个老东西在说什么?
“你不回答我就算了,让我猜猜看你的想什么?我想你现在一定很迷茫吧!是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度过这个冬天?再过几天就是除夕夜了,我倒无所谓,你呢,和谁一起过?去内心是挣扎的,你想反抗这个现实的社会,可你却力不从心。我曾经和你一样,在社会的底层苦苦挣扎,我想过放弃,想过死了一了百了,最终我还是坚持了下来。我不是说自己很了不起,只想用我的行动告诉你,人活在这个世上必须要有心信仰。听我的,遵从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去做你想做的,别在被所谓的仇恨所蒙蔽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