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包公又叫带李保上堂。包公一看,正是逃走的恶奴,以往的事暂且不追究,只问他为什么图财害命。李保到了这个时候,看到包公威严的样子,又看到身后包兴、李才都是七品郎官的打扮,心中悔恨不已,只求速死,也不再抵赖,就如实招认了罪行。包公让他画了供状,马上派人前去起获赃物,并把李氏带来。
差役刚去不久,就有人进来禀报:“葛寿已经抓到了。”包公立刻下令把他带上堂来,严肃问道:“昨天抬到你家主人的家庙里的那口棺材,里面死的是什么人?”葛寿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一张白纸,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小人的母亲。”包公目光如炬,盯着他说:“你在侯爷府中担任主管,想必是多年来都被认为可靠的人。既然是你的母亲,为什么用薄皮棺材装殓?就算你自己没能力用好棺材,也应当向家主请求赏赐,竟然如此狠心,这般草率地处理母亲的后事。你也太不孝了!来!”“有!”两旁的衙役齐声应和。“拉下去,先打四十大板。”衙役们如狼似虎般冲上前,将葛寿重重地责打了四十板子,打得他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乱滚。
包公又问道:“你今年多大岁数了?”葛寿有气无力地回答:“今年三十六岁。”包公接着问:“你母亲多大年纪了?”这一问,葛寿顿时像被扼住了喉咙,张口结舌,半天憋出一句:“小人不……不记得了。”包公愤怒地喝道:“满口胡言!天下哪有做儿子的不记得母亲岁数的道理!可见你心中根本没有母亲,是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来!”“有!”“拉下去,再打四十大板。”葛寿一听,急忙喊道:“相爷不必动怒,小人实说,实说。”包公说:“讲!”左右公人也在一旁催促:“快讲!快讲!”恶奴到了这步田地,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说道:“回老爷,棺材里的那个死人,小人确实不认识。只因前几日我们侯爷打猎回来,在万全山看见一个妇人在那里啼哭,长得颇有几分姿色。旁边有个亲信叫刁三,在侯爷面前献殷勤,说了几句,就把那妇人抢到了家中,关在楼上,还派了两个仆妇去劝慰她。后来有个姓范的来找他的妻子。还是刁三与侯爷定下计策,把姓范的请到书房,表面上好好招待,还答应帮他寻找妻子。”
包公便问道:“这个刁三现在在哪里?”葛寿说:“就是那天夜里死的。”包公说:“想必是你与他有仇,把他谋害了。来!”“有!”“拉下去打。”葛寿连忙说道:“小人没有害他,是他自己死的。”包公问:“他怎么会自己死呢?”葛寿说:“小人索性全说了吧。因为刁三与我们侯爷定计,把姓范的留在书房。三更时分,刁三拿着利刃,前往书房去杀姓范的。一直等到五更都没回来。我们侯爷又派人去查看,没想到刁三自己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跤,手里的刀正好穿透了自己的咽喉而死。我们侯爷就又派家丁一起到书房,说姓范的无故谋杀家人,一顿乱棍就把他打死了。又用一个旧箱子把尸首装好,趁着天还没亮,就抬出去扔到山里了。”包公问:“那妇人又是怎么死的呢?”葛寿说:“那妇人被仆妇丫鬟劝慰得好像答应了。谁知道她是假装的,趁人不注意,就上吊死了。我们侯爷一想,事情没办成,还白白害了三条人命,就用棺木装殓好女尸,假说是小人的母亲,抬到了家庙去埋葬。这都是以前发生的事,小人不敢撒谎。”包公让他画了供状,把所有的犯人都关进了监狱。只有白氏女身男魂,屈申男身女魂,只能在女牢分开关押,严禁有任何亵渎和戏弄的行为。又派王朝、马汉前去,带领差役捉拿葛登云,务必让他明天当堂听审。分派完毕,包公退了堂,大家也就陆续散去。
此时,最苦恼的要数地方苦头儿了。从天亮开始,整整折腾了一天,他不仅饿了一整天,还得照看两头驴,可谁都不理他。这时,只要有人过来,他就赶紧凑上去,满脸堆笑地跟人打招呼,问:“相爷退堂了没有?”那人随口应道:“退了。”他刚想提那驴子的事,那人就走了。他一连问了好多人,谁都对他爱答不理,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抓耳挠腮,唉声叹气。好不容易等到跟四爷的人出来,他连忙上前苦苦央求。跟四爷的人看他实在可怜,才让他把驴拉到马号里去。偏偏那花驴又有毛病,不肯走。还是跟四爷的人帮着他,才把驴拉到马号,跟管号的交代清楚,就在马号里喂养,这才让地方回去,还让他明天早点来听消息。地方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再说包公退堂后吃了饭,便在书房里思索这个案子。他心里明知这是阴错阳差导致的,可就是想不出该怎么处理。包兴见相爷双眉紧锁,眼睛不停地转动,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嘴里还嘟囔着:“阴错阳差,阴错阳差,这可怎么办呢?”包兴忍不住跪了下来,说道:“这事依小人看来,非得去阴阳宝殿查一查不可。”包公疑惑地问道:“这阴阳宝殿在什么地方?”包兴说:“在阴司地府。”包公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呵斥道:“住口!你这狗奴才,为何满口胡言!”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