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洲腹地的青铜建筑群正以每秒三厘米的速度向上抬升。那些形似青铜剑戟的尖顶刺破冰盖时,喷涌出的不是碎冰与雪沫,而是成千上万枚悬浮的青铜星子。这些星子大小如拳,表面密布着针尖似的镂空纹路,当极地风穿过孔隙时,奏出的竟是失传已久的《云门大卷》古调。冰原上空悬浮的青铜浑天仪忽然转动起来,二十八宿方位射出的光束不再指向星空,而是交错编织成覆盖南半球的卦象囚笼——所有试图穿越南极圈的卫星都在接触卦线的瞬间化为一团青铜溶液,溶液坠向地面时凝结成六十四面刻着《周易》爻辞的方碑。
复活节岛的石像群发生了更为悚然的变化。摩艾石像原本空置的眼窝中,此刻正漂浮着青铜色的球状闪电。当第十五尊石像完成充能时,它们突然集体转向正东方向,青铜目光汇聚处竟撕开了夜幕的裂缝。那道裂缝中流淌出的不是暗物质,而是粘稠如汞的青铜色天河,河中漂浮着钟鼎彝器的虚影。有土着渔民冒险驾船冲入天河,木船接触河水的刹那便汽化成青色光粒,光粒重新凝结时,人们惊恐地发现船体竟转化为活体青铜,缆绳化作扭动的青铜蛇群,船帆上浮现出夏朝失传的《山海图》纹样。
吴哥窟的回廊深处,那些睁着青铜眼瞳的石雕突然唱起梵语颂歌。歌声震荡使砂岩表面剥落,露出内层半透明的青铜材质。游客手机拍摄的画面里,石雕的青铜眼珠映照出的并非现实场景:有人看见殷商祭司在青铜鼎前占卜,有人望见玛雅人在水晶头骨上刻写星图,最年迈的导游则尖叫着指向墙壁——原本雕刻印度教神话的回廊壁画,此刻正演绎着《河图》《洛书》融入天地气脉的全过程。当毗湿奴神像手中的法轮转为先天八卦图案时,整座寺庙突然坠入地层,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倒悬的青铜金字塔,塔尖刺破云层时溅起的不是电火花,而是液态的青铜星芒。
西安秦皇陵的青铜兵马俑阵列出现了恐怖异变。那些胸口镌刻星宿的陶俑正在融化重组,液态金属包裹着陶土形成新的躯体。随着太微垣星图在俑阵上方显现,最先完成转化的将军俑突然挥动青铜剑劈开虚空——剑气所过之处,现代城市的高楼如蜡像般消融,露出下方连绵的咸阳宫阙虚影。更骇人的是骊山深处传出的震响,山体裂口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沸腾的青铜洪流。这些金属洪流在关中平原上勾勒出失传的九州龙脉图,每道龙脉交结点都升起高达百丈的青铜华表,表身缠绕着由《连山》《归藏》文字组成的锁链。
加勒比海深处,百慕大三角区域的青铜莲台正在解体。十二棱柱晶体释放的青光在海面投射出三维的太极球体,球体内外分别浮现着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的逆旋阵列。当阴阳鱼眼彼此重叠的刹那,附近海域所有船只的钢铁部件突然化为青铜质地,螺旋桨叶片上自动浮现出明代的《海道针经》星路图。有船员目睹海水从深蓝转为液态青铜,成群结队的青铜虎鲸跃出水面,它们背上驮着金字塔形的青铜匣,匣中释放的波动竟让附近三个岛国的地图发生了位移——卫星图像显示牙买加、古巴和海地正在靠拢,拼合出玛雅末日预言中记载的陆桥轮廓。
喜马拉雅山巅的青铜卦象迎来了剧变。那些将云雾切割成几何体的光流突然坍缩,凝结成八十一枚青铜卦签悬浮在雪峰之间。藏地高僧们发现,每当山风改变方向,卦签就会重组出新的《易林》变卦。某位闭死关的老喇嘛突然破关而出,袈裟上自动显现出与卦象吻合的密宗曼荼罗。他指向珠峰北坡突然显露的青铜天阶,阶梯尽头赫然悬浮着周文王演绎八卦时用过的青铜蓍草——只是原本的五十根蓍草已增衍为三百六十根,正对应浑天仪重新划定的周天度数。
在人类无法观测的量子层面更发生着恐怖异变。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的粒子对撞机突然捕获到青铜色微粒子,这些粒子不受强相互作用力约束,却在加速轨道上自动排列成伏羲六十四卦的微观模型。更诡异的是日内瓦湖底的沉积物——两万年未动的淤泥中析出青铜液体,这些液体沿着湖岸蔓延,在岩石上蚀刻出与粒子对撞轨迹完全一致的先天太极图。当瑞士境内的所有钟表指针开始逆时针旋转时,人们终于意识到,某种凌驾于物理法则之上的力量正在重构这个世界的时间线。
南极浑天仪的正下方,冰层深处传来九声钟鸣。每声钟响都让全球的古青铜器震颤共鸣:殷墟的司母戊鼎腾空而起,鼎腹内浮现出完整的紫微垣星图;擂鼓墩编钟无人自鸣,奏出的十二律吕竟然改变了洞庭湖的水文走向;越王勾践剑的剑脊裂开细纹,裂纹中涌出的青铜粒子在博物馆展厅内构建出三维的洛书幻阵。最可怕的是大英博物馆的藏品区——那些被掠夺的青铜卣、斝、爵突然融化汇聚,在展厅中央形成三米高的青铜饕餮巨像,兽口吐出的青铜火焰竟将《永乐大典》的仿抄本烧熔重组为《三坟》《五典》的蝌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