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显然听不懂这些,但她看到林深将手按在鼎沿,鲜血渗入青铜的瞬间,星图上的光点突然变得清晰可见。她咒骂着扣动扳机,却见林海横剑劈开子弹,断剑上的张家纹章与鼎身共鸣,形成一道透明气墙,将所有攻击弹开。雇佣兵们的枪托砸在气墙上,发出陶瓷碎裂般的声响,而他们的皮肤下突然鼓起蠕动的包块——正是中了尸傀术的征兆。
“你给他们下了尸毒!”林深惊觉那些雇佣兵的瞳孔正在泛白,脚踝处不知何时缠上了黑色丝线,正是阿宁刚才操控尸傀的手段。阿宁却在此时抛出烟雾弹,趁乱抓起扫描仪冲向青铜鼎,试图撬下已经归位的碎片。但她的手指刚触碰到凹槽边缘,鼎身突然爆发出电流般的蓝光,将她整个人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青铜门上,发出骨骼碎裂的闷响。
“只有轮心宿主能触碰碎片。”虚影的声音渐弱,断剑终于落回林海手中,“七日后月相变化,各地星门将会开启……”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最后指向鼎内水面上的精绝古城光影,“第一站,先去取‘开阳’碎片——那里的鬼洞,在等它的主人。”
当烟雾散去时,溶洞里只剩下林深、林海,以及躺在地上抽搐的雇佣兵。阿宁蜷缩在青铜门旁,嘴角溢出黑血,却仍用染血的指甲抓向林深:“把……月令之轮的坐标给我……”林海抬脚踩住她的手腕,扫描仪已经被鼎的电流烧毁,屏幕上残留着最后一行翻译:“轮心宿主,需集齐七魄方能掌控时空——而你的七魄,早就在湘西尸王殿里缺了一魄吧?”
林深忽然想起在尸王棺椁里的幻觉,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自己说过类似的话。他摸向胸前的吊坠,碎片归位后,吊坠表面的纹路竟与鼎内星图完全吻合。溶洞深处传来水滴坠落的声响,青铜鼎的旋转逐渐平息,八条锁链开始收回,巨鼎缓缓升入穹顶,刚才浮现的地图光影也随之消散,只留下七个光点,像北斗七星般,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接下来,该去秦岭了。”林海捡起地上的火把,火光映出他眉间的疲惫,却有一丝久违的战意,“当年爷爷在太白山失踪,说不定就和‘天枢’碎片有关。”他看向林深,后者正盯着自己手腕的伤口,那里的血迹已经被鼎身吸收,皮肤下隐约浮现出淡金色的蚕纹,“记住,双蚕之力不是诅咒,是张家与古滇国共同的使命——我们不是在收集碎片,是在阻止有人用时空之力把这个世界撕成碎片。”
当他们推开青铜门时,外面的甬道已经发生变化,原本的尸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刻满星图的石壁,每七块石砖组成一个北斗图案。林深回头望向溶洞,阿宁和她的雇佣兵们已经被尸傀术彻底侵蚀,皮肤下的黑色丝线正在将他们改造成新的尸傀,而青铜鼎的最后一丝光芒,正像一颗遥远的星辰,消失在黑暗深处。
月令之轮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而属于轮心宿主的旅程,才刚刚开始。下一站,秦岭太白山,那里的千年积雪下,究竟埋着怎样的星门,又有怎样的故人,在等着他们揭开时空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