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应该的。”
办理好出院手续,收拾好东西,医院门口,苏父苏母同一辆车,苏老乘坐另外一辆。
人来人往匆匆,温桥和徐沉渊告别。
那天回老宅,其实温桥就想问,跟他打篮球只是索要三个问题的借口。
“徐沉渊,我还有一个问题,老宅主卧里过季的衣服是不是我的?”
夜晚,徐沉渊站在暗光下,光影浮动,色调越浓烈,衬得愈发英挺,深邃,“新房娶媳妇,得装修。”
“两年前,你就开始准备了?”
“要不要把你当时的话重复一遍。”他兴师问罪,“你笃定我负心薄幸跟我闹,一分相信也不给我,可你忘记了,纵容是我给你的,你全然不珍惜,肆意挥霍掉我对你的情义。”
“我做的所有事都有我的考量,我哪次真的欺负过你,伤害过你。”
温桥心里像被锈迹斑斑的铁块沉甸甸压在心上,她羞愧垂头,额骨抵在他胸口上。耳根红得滴血。
仗着她内疚,他又说,“所以你得补偿我。”
温桥应声,“好。”
她总感觉,又把自己卖了一次。
车内的人一同注视着车窗外的风景,没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双手抄兜笔挺地站在那,垂眸注视她,像月色融融笼罩在深海之上,她温软的小手握着扎实的右臂,比糯米糍还要粘。
柔情缠绕的隐匿于空气中,她在闹,他在笑,眼中分明是自甘堕落的纵容。
迈巴赫车内,苏父收回视线感慨,“女大不中留啊。”
“小两口相处得蛮好的。”
温桥挥挥手,上了车,回去路上,一路相顾无言,车厢内空间黑暗,逼仄,窗外是灯影闪烁,她一颗心七上八下。
-
徐沉渊弯腰钻入红旗车内,合上车门,“把所有证据都梳理一下上交,提起诉讼。”
陈特助调节车载空调温度,“如今我们掌握的证据还不够齐全。”
“不能再等了,他罪有应得,他逍遥一天,就危险一天。”
他心烦意乱解开外套,往座椅旁一丢。
动机要善,城府要有,想做个好人,比做个坏人更难,一边保持善良,一边像坏人一样思考。
在必要时,比他们更狠更有手段,才能避开他们给你挖的坑。
陈特助取过副驾驶座椅下的资料,递给他,“跟在苏老身边的何觉账户里意外多了两千万,在今天下午出了境。”
“还有,小夫人在节目组的东西已经让人收了回来,查了药店的购买记录,孕测纸是少了一支。”
“那一支女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还找到,另外那天小夫人和宗先生在湖边见面之后,就把原荛遣走了。”
剩下的话陈特助没说完。
夜色浓重,光线很飘很迷离,男人侧脸半明半暗,陷入沉思。
温桥是中午入的医院,傍晚离开,身上所携带的东西很少,况且她是突然晕倒。
她的动机也许是利用宗寻之的几分情义去找证据,因为怀孕不得不作罢。
要做个好人这一点,他和温桥是一样的,不曾变过。
到他现在还不知晓她的心意真的说不过去了,“把原荛喊过来。”
车窗降下,原荛站在车门外慢慢回忆起,“那天小夫人确实有些奇怪,她突然问我,希不希望您能赢,我说那当然。”
“她说跟着她,其他参赛选手在背后议论她搞特殊,让我暂时不要出现,保持一定距离,我没离开,但也没离得太近。”
说得通了,她确实想过。
她太天真,妄想去掌控宗寻之。
陈特助又问,“竞赛组有一名选手叫方玉婧,今天下午秀场的评分环节,收买后台工作人员,损毁她的作品,被路过的评委发现了刚好拦下,秦先生问您要怎么处理?”
“公开道歉,依法追究。”
-
第二日,徐沉渊就让人送来了婚书,聘礼,还有厚厚一摞冰冷冷的资产转让签字。
苏家收下了,几天过去了,迟迟没有表明态度,徐沉渊也不催。
每天晚上,库里南车准时出现。
温桥悄悄下楼,她易犯困,说着说着她就睡着了,徐沉渊有时在车里抱着她一整晚,她愧疚,他白天还要工作。
她让徐沉渊晚上不用过来了,他依旧。
于是徐沉渊胡同里买了一套四合院,距离苏家宅院只有几分钟路程。
苏父半靠在床上,一副金丝眼镜,苏母悄悄靠过去,手机浏览器页面上婴儿的车篮,“看什么呢?”
他吓了一跳,关了页面。
楼下大门开合的推拉声,他拉开窗帘,娇俏的身影鬼鬼祟祟抱着四喜出去了,这养大的小猫母出去找公猫,老脸都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