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胡说,就是普通的驾车人而已!”杨芷追了一圈没有追上贾午,反倒惹得亭中其他女伴都笑了起来,不由得面红耳赤,索性坐在地上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见当真惹恼了杨芷,贾午也有些心虚,只好伸手将华胜还给杨芷,口中嘟囔着:“别这样小气嘛。看看胡芳姐姐,为了檀郎推掉那么多亲事,也没换来檀郎任何回应。她都没哭,你哭什么?”
“阿午!”卫瑾摆了摆手示意贾午不要再说下去,温柔地拍着杨芷的肩膀低声哄了起来。贾午十分无趣,只好走到自己的亲姐姐贾南风身边坐下。见贾南风自始至终坐在亭中喝茶,对周遭的事情毫无兴趣,贾午忍不住低声问:“姐姐不去看檀郎吗?”
“你们争来抢去,不过就能远远地看上几眼,有什么意思?”贾南风虽然和贾午同样装扮,但神情却截然不同。她轻轻放下茶盏,矜持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有本事,就单独邀请檀郎来见面。”
贾南风的话一出口,不仅亭中的闺秀们纷纷侧目,就连亲妹妹贾午也瞪圆了眼睛。据她们所知,真正敢当面去见潘岳的高门贵女只有胡芳一个人,而且哪怕胡芳再大胆再热情,潘岳对她也是退避三舍,更不可能应邀赴约。
“贾姐姐,你要真有本事把檀郎约过来,我今后就真真服了你!”杨芷从卫瑾怀中抬起头,顾不得脸上泪痕未干,抢先开口。
“约出来也不算什么,我还要单独和他说话呢。”贾南风不屑地一笑,命侍女拿来笔墨,当下写了一张纸条,封好了命人给山下的潘岳送去。而其余众女看着她的古怪行为,眼中俱是不信神色,贾午更是忧心忡忡,生怕姐姐失了颜面沦为笑柄。
送出信笺,贾南风仍然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慢慢啜饮,根本不把周遭的窃窃私语放在心上。过了一会儿,送信人一路小跑着回来通禀:“潘公子答应过来,怕是一会儿就要到了!”
此言一出,亭中众女都是一阵惊呼。只有贾南风似乎早已知晓了这个答案,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取过一顶坠着黑色纱幕的帷帽戴在头顶,径自掀开步障的帘子出去了。
“阿午,你姐姐到底写了什么,檀郎居然真的来了?”少女们一窝蜂拥到步障边望着贾南风的背影,七嘴八舌地问着贾午。
“我怎么知道?”贾午不耐烦地挤了挤凑过来的杨芷,口气渐转得意,“不过连我爹爹都经常夸我姐姐有才,说她若是男子日后必是治世能臣,她的心思,哪里是平庸之人猜得到的?”
“只可惜她还是得戴着帷帽。”杨芷忽然说。
贾午狠狠地瞪了一眼杨芷,知道她是在讥讽贾南风容貌不佳。不过这是事实,贾午也不好反驳,只冷冷哼了一声不再开口。而前方的贾南风,也远远地在亭外一片草木稀疏的空地上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