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阿容她……她真的对我有什么误会,也请你代我澄清……”潘岳急喘着,又不放心地叮嘱,“就说潘岳这一生,宁死也不会负她!”
“好,我这就亲自去秦王府‘请’杨婶婶!可是,这里怎么办……”司马冏原本已豁然起身,目光却在触及潘岳满身的鞭痕时凝滞了。
“我还撑得住,他们暂时……也不敢让我死。”潘岳轻轻推了推司马冏,“把你杨婶婶请到,才是真正救我的办法。”
“好,我去!”司马冏闭了闭眼,强行切断粘在潘岳身上的视线,忽而长剑一挥,一下子将董猛逼到了墙上。
“殿下,这……这是何意……”董猛万料不到司马冏毫无征兆地朝自己发难,只觉得脖子边那股凉意浸入骨髓,带动得他的腿肚子都抽起筋来,“殿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要你发誓,我未将杨夫人请来之前,不许再对潘岳用刑。否则你必死在我的手上!”司马冏用剑刃轻轻刮了刮董猛的脖子,吓得他面如土色,赶紧将这句誓言重复了一遍,“我发誓,若是殿下没有回来之前我再对潘岳用刑,日后必死于殿下手中!”
“记住就好!”司马冏说完,刷地收回长剑,又向瑟缩在一旁的老狱卒吩咐了一声:“你速到齐王府传我命令,叫董艾带人到秦王府门口接应,事成本王重重有赏!”说完,疾步夺门而去。
见司马冏果真走了,董猛摸了摸脖子,终于长出一口气。他想要站直身体,却发现手足酸软得没有一点力气,瞪眼朝几个小内侍骂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过来扶我一把?。”
“我来吧。”随着一声轻笑,一双手忽然伸过来扶住了董猛的手臂,帮他缓缓坐在席垫上。董猛转头一看,不禁又喜又怨,“天师,方才你到哪里去了?”
“一直在隔壁观望。”金真天师孙秀指了指墙上一条缝隙,“董常侍奉旨审案,所以在下一直不敢进来打扰。”
“那现在为什么又来了呢?”想起方才自己一个人对付司马冏的窘迫,董猛没好气地问。
“来为董常侍排忧解难啊。”孙秀看了一眼斜倚在墙角紧闭双眼的潘岳,眼底露出了一丝阴狠,“皇后还在宫中翘首以待,董常侍难道就这么浪费时间吗?”
“你想做什么?”董猛惊讶地问。在宫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内侍不能理解,这件事与孙秀并无什么干系,为何他却如此热衷?
“太后在永宁宫就是祸患,她在一时,皇后就一时不得安稳。所以哪怕有齐王作梗,我们做臣子的也应做好分内之事。”孙秀见董猛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狞笑,“董常侍应该知道,河滩里捡到的蚌壳肉味鲜美,里面还藏着晶莹的珍珠。然而要撬开那紧闭的蚌壳却十分困难,就像现在潘岳的嘴一样。不过只要放进锅里一蒸,再严密的蚌壳也会乖乖打开,这是因为持续不断的加热,火候到了珍珠也就到手了。”
“天师的意思是……”董猛盯着孙秀近在眼前的俊美妖异的脸,有些恍惚地问。
“方才董常侍的火候还没到,所以一无所获,现在就由我替董常侍动手吧。反正齐王是逼你发誓,又没有逼我。”孙秀说完,见董猛懵懂地点了点头,便放开他的胳膊站起身来。
扫了一眼伺立在一旁的几个内侍,孙秀嘴角的笑容瞬间凝结,冷冷地吩咐:“把潘岳拖过来,先杖二十,让他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