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出发去咸阳(2 / 2)

坐在马车上的王一则紧紧地抱住一个酸菜坛子,将其当作自己唯一的护身符。他紧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祈祷着这一路能够平安无事。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马车的车轮无情地碾过了一块凸出的石头。瞬间,整个车身猛地一震,那个青陶制成的酸菜坛子像是受到惊吓一般,从王一的怀中蹦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到地上,顿时裂成了八瓣。

坛子里的酸汁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滋啦”一声溅到了旁边的岩壁上。那股浓烈的酸味迅速弥漫开来,让人闻之作呕。一旁的伙夫老张见状,心痛得捶胸顿足,大声哀嚎道:“我的老坛酸菜啊!这可是我精心腌制的宝贝呀!”

可谁也没有想到,那些被酸液侵蚀的岩缝竟然开始冒出缕缕白烟,一股刺鼻的气味随之扑鼻而来,熏得众人眼睛都难以睁开。王一赶紧捏住鼻子,纵身跳下马车,想要透口气。他一边伸展着因为长时间蜷缩在车上而变得僵硬的身体,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正当王一懒腰刚刚伸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听到脚下传来一阵“嘎吱”声。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皂靴底部不偏不倚地踩在了一块松动的石板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响起。

“轰隆隆——”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半面山壁轰然坍塌,扬起漫天的尘烟。待尘埃稍稍散去之后,人们惊讶地发现,原本坚固的山体竟然出现了一条足足有两车宽的天然隧道。赵铁柱连忙举起手中的火把,小心翼翼地朝着隧道里走去。借着火光,可以看到隧道的岩壁上还残留着一些方士炼丹时留下的焦黑痕迹。

老张则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捧着那些破碎的陶片,眼泪汪汪地抽泣着:“早知道这酸菜有如此威力,能开山辟路,老子就算背上三十坛也在所不惜啊……”---

第七日,阳光炽热地洒在函谷关外那宽阔而尘土飞扬的道路上。

守关士卒们正一丝不苟地翻检着过往商队和行人携带的货物。就在这时,王一那辆看似有些破旧的马车,突然间发出一声令人心惊胆战的“咔嚓”声,紧接着整个车架毫无征兆地散了开来。

伴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马车内装载的物品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四处散落。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一叠厚厚的、被王一视若珍宝的《仙君再爱我一次》手稿。这些珍贵的手稿如雪片般纷纷扬扬地飘向不远处的伙房,并以一种极其诡异却又精准无比的方式,径直落入了正在翻滚沸腾的羊肉锅中。

“哎呀呀,真是造孽哟!”伙夫老张见状,手忙脚乱地抄起一旁的汤勺,试图从滚烫的锅里捞出那些已经浸湿的手稿。然而羊皮纸一接触到浓稠的热汤便迅速溶化开来,原本黑亮的墨汁也随之在肉汤中扩散开来,眨眼间就将整锅鲜美的肉汤染成了一片乌黑之色。

守关将领闻到这股异样的味道后,不由得抽动了几下鼻子。下一刻,他那双原本犀利如鹰隼的眼睛竟然瞬间变得通红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只见他喃喃自语道:“这……这味道怎么如此熟悉,竟像是俺娘当年亲手炖的酱汤啊!”

说罢,这位满脸横肉、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守将再也顾不得其他,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乌黑色肉汤,仰头一饮而尽。刹那间,一股浓郁醇厚的滋味在他口中蔓延开来,仿佛带着儿时的记忆与母亲的温暖一同涌上心头。

接着,第二碗、第三碗热汤相继下肚,守将那张凶神恶煞般的脸庞早已被泪水淹没,哭得如同一个孩子般伤心欲绝:“呜呜呜……整整二十年啦,我都未曾尝到过这般熟悉的味道了!”说完,他猛地将腰间佩戴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往面前的案板上重重一拍,大声吼道:“齐国的兄弟们,今日你们只管放心过关,不必接受任何检查!”

此时,王一正蹲在那散架的车辕上,心满意足地大口啃着一只香气四溢的羊腿。他一边津津有味地咀嚼着美味的羊肉,一边饶有兴致地瞅着自己那支顺利获得免检通关资格的车队,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而另一边,老张则仍不死心地盯着锅底那已经糊成一团的手稿,嘴里不停地嘀嘀咕咕:“难不成这‘仙君落泪’的精彩戏文……竟是被当作调料给写出来的么?”

第十日,咸阳城郊,天空阴沉如墨,一场倾盆暴雨突如其来地袭击了这片大地。原本横跨溪流的木桥,在洪水的冲击下变得摇摇欲坠,最终只剩下两根残破不堪的烂木头勉强支撑着。

负责护送车队的护卫们不得不停下脚步,他们望着湍急的水流和那岌岌可危的木桥,眉头紧皱。为了能够继续前行,护卫们决定砍伐附近的树木来搭建临时桥梁。然而,就在他们挥刀砍向一棵大树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只听见一声闷响,树干上竟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

瞬间,一群黄黑相间的马蜂如同乌云一般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护卫们惊恐万分,纷纷抱头鼠窜。而此时,坐在车顶的王一却显得格外淡定,他嘴里叼着一只香喷喷的烧鸡,悠然自得地大快朵颐着。只见他漫不经心地随手将吃剩的鸡骨头向后一抛。

“嗷呜!”一声惨叫传来,那根鸡骨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一条正在觅食的野狗鼻尖上。这一下可惹恼了附近的七八条癞皮狗,它们顿时狂吠起来,如同一支愤怒的军队,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旁边的树林之中。

随着一阵骚乱,树林里突然钻出一群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汉子。为首的是一名木匠,他手里高举着一把斧头,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结结巴巴地喊道:“官爷饶命啊!我们只是些穷苦人,因为躲避债主才逃到这里来的……”

站在一旁的赵铁柱眼神犀利,一眼就瞧见了对方腰间挂着的墨斗。他心中一动,连忙走上前去问道:“你们这些家伙,会不会修理马车?”

听到这话,那群汉子先是一愣,随后连连点头应道:“会会会,我们都是靠手艺吃饭的木匠,修个马车自然不在话下。”

于是乎,在日落西山之际,经过这群木匠的一番努力,那七辆原本已经散架的马车竟然焕然一新,被修复得油光水滑,仿佛刚刚出厂一般。木匠头子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赏钱,激动得热泪盈眶,说道:“早知道修车就能抵债,咱们何必跑到这深山老林里受苦受累呢!”

此时,吃饱喝足的王一懒洋洋地抹了抹油腻腻的嘴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忽然,从车板下方飘出一根鸡骨头,恰好卡在了轮轴的缝隙之间。说来也怪,自从这根鸡骨头卡进去之后,车轮转动时再也没有发出那种令人心烦意乱的吱呀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