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烧,那妖怪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我强忍着咳嗽一路鬼鬼祟祟,这村子的房屋建造几乎完全没有规划,高低错落,甚至很少见到两个相同朝向的院子。崎岖的地形和茂盛野草帮我躲过了门口编草鞋的女人,瞎跑的小孩和它冲我叫而我却没看见它的狗,一切似乎并无异常。
躲着躲着,我来到一个僻静的院子,一看门上了锁,就这家了。围墙还挺高,我找了根枯树架墙上当梯子,登上墙头后再把树拉起来放到另一边。爬下来发现这院子里面地儿不大,还没昨天那老头家里宽敞,我悄摸摸来到主屋前,主屋的门没锁,刚一推门,“**!”我被吓得连忙转头跑,操,屋里居然有人,家里有人你锁什么门呐!还没等我跑到墙边,哐!一个东西就砸了出来,我转头一看是个食盒,馒头和菜都洒了出来。随即又听到里面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听不懂意思,但能听出来是个女人,她很生气。我僵了几秒,发现里面人并不出来,我壮着胆,猫着腰爬到门口,捡起那食盒便立马回撤,着急忙慌地爬上墙头,等不及再搬树,拎着食盒直接跳了下去,吓死老子了。
随后三步一回头地找了个背人的地方,终于吃上了一顿正经饭,食盒里具体什么菜已经无法辨认,据现场餐具来看,我大概是吃了三菜一汤,当然只有干的那部分。吃完饱嗝一打,我甚至觉得自己病都好了,除了嗓子疼。刚刚那个院子好奇怪,难道是家里大人出门怕孩子乱跑所以把她锁家里了?可声音也不像小孩啊,听她愤怒的语气,难道是被软禁了?不管怎样,以我现在的处境,对她一饭之恩的报答也只有口头上的祝福了,马上天黑,再找不到地方睡觉的话,这顿饭补的血说不定还不够给晚上那帮蚊子吸的呢。
又偷偷摸摸地转悠了半天,实在是找不着地方呀。突然灵光一闪,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刚刚那个院子里只有一个女人。我记得院子里有三四间房,我只要在门口等到天黑,如果没人进去,我就偷偷翻进去找个偏房睡一晚。如果有人进去……那我他妈的就真没招了。我走到院子门口,还锁着。可那根枯树居然架在了墙的外边,我记得很清楚我没把它拉出来呀。难道里面那个女人顺着这棵树跑了?我往院子里面扔了几块石头,确实没人。我在院子边草丛里等到天黑,也没人来。我还想再等会确保安全,可天一黑这该死的蚊子就开始催命。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进了院子,乌漆嘛黑地我推开一间偏房的门,漂亮!屋里有床,床上有蚊帐。我轻轻地带上门,摸着黑上了床拉上帷幔,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呼……我长舒一口气,想着得赶紧睡,那女人回不回来了另说,明早说不定就有人来给她送饭。
我这刚眯了不大一会儿,就听见外面风声阵阵,把门窗刮的吱吱响,噗!一个什么东西落在院子的声音,我悄悄起来扒着门缝往外看,这一看,我他妈差点儿就尿了!妖怪!一个三米多高黑不隆冬的妖怪站在院子里!就看它在那煞有介事地整了整衣服,然后拎起地上的食盒就往主屋走去,没一会它就出来了,嘴里嚷嚷着什么,然后看它推开了我对面屋的门,朝里望了一眼后转身向我这间屋子走了过来。操操操!我心脏狂跳,腿一直在抖,扒门缝的手却一动不敢动,生怕弄出声响。五米,四米,三米,两米……就当我马上忍不住大喊救命时,那妖怪的头一偏,往旁边走了过去,再过一会儿,我就听到一声兽吼和木头断裂的声音,随即狂风又起,转眼院子里再没了动静。
我瘫倒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以前听人说被吓尿裤子是件丢人的事,作为当事人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劫后余生的情绪里有紧张,有安心,有后怕,就是没有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