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有睁眼,却是问:“你跟周匪接触的那段时间,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乔阿染呼吸一顿。
回忆起从前周匪对自己的无视与冷漠,她难以启齿。
“我没觉得他在意我。”
女人又问:“那你觉得他在意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程罪徐徐睁眼,毛毛细雨刮在了她的脸上,留下了湿润的一片。
她的心啊,隐隐作痛,像是从最深处在向外面一寸寸腐烂的那种痛。
麻木僵硬,却有无法忽略。
周匪不信她,周匪还是不信她。
之前所有的温馨与恩爱,只不过都是假象。
现实与岁月早已把他们原本的模样模糊了。
如果不是程罪拼命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怕是早就已经失控发疯。
别人都讲,那些经常暴怒叫嚣的人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不动神色、都以为脾气温顺的那一类人。
程罪恰好就是。
她站了起来,没有对乔阿染说半个字,一个人之身下楼,离开阁楼进入了雨中。
没有人注意到她一个人往外走。
程罪顶着有些潮湿的衣裙,进入了周家的地库。
烛火一亮,里面一览无余。
她用折扇熟练的将每个柜子与抽屉打开,于是从第一个抽屉开始,拿出里面的东西擦拭着。
偶尔哈口气,再用手帕擦一擦,擦的锃亮又危险。
直至一个多小时后,这里面放着多年的各种小巧精致的刀子,整齐划一的摆列在桌上。
程罪站在尽头望着它们,试图利用它们最危险的刀刃吓退她心中即将泛滥的疯狂与狠辣。
她不停地在告诉自己:你是程罪,是周家的太太,要端庄,要清白。
但从前安慰自己的妙药,此刻已经渐渐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