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1血（3k）

血。</p>

她能闻到这种味道，太清晰了，清晰到甚至有点令人不安。但这个女人却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咕哝，没有说什么。</p>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一如她身边的另外七个人。不过，比起这个，他们其实更清楚另外一件事。</p>

他们清楚这件事，就像他们能看见彼此皮肤上被涂抹的油彩与鲜血，闻到空气中的臭味一样。</p>

事实是无从更改的，尤其是当你能亲眼看见它的时候。人不可能否认自己的。</p>

“什么时候？”一个男人低沉地问，他曾倚靠在涂抹了鲜血的岩壁上沉默不语。</p>

他穿着一件皮甲，手里有两把短刀。燃烧的火把在他头顶噼啪作响，动物油脂的气味很是刺鼻。他靠着它，就像是靠住了自己的棺材。</p>

“半个小时。”另一个男人回答。“我们将在不败者以前战斗。”</p>

“和什么？”</p>

“一头野兽。”女人——或者，克莱斯特说。“奴隶主创造出的众多怪物之一，这次应该是个大家伙。”</p>

“不败者登场前的每次战斗都必须要血腥。”最先开口的那个男人如此说道。“这是规定，也是规律，所以你可以把应该去掉，就是个大家伙。”</p>

他沉默片刻。</p>

“但我总觉得我们是祭品。”他轻轻地说。“我们——还有那头野兽，都是用来召唤他登场的祭品。”</p>

他的话让人群沉默了，他们开始不约而同的回想那个巨人。然后，人群中的一个开口了。他拿着把长矛，矛尖很锐利，这是一把新武器，代表他进入这血腥的角斗场的时间并不久。</p>

“你见过他吗？”</p>

“一次。”男人说。“我亲眼看见他杀了一头莫瑞拉。”</p>

一阵惊呼。</p>

就连克莱斯特也不例外。她握紧她的矛，不想说话。</p>

“真的吗？伱没有在说谎？”问话的那人怀疑地说。</p>

“有什么必要？你亲眼见过一次就会相信了。”</p>

靠在岩壁上的人笑了起来，脸上被涂抹的漆黑油脂遮盖住了他的大部分五官，眼睛也随之一同黯淡无光，显得并不像人，反倒是个其他的什么东西。</p>

随后，他就此陷入沉默，克莱斯特也是。沉默就此从他们开始彻底蔓延，直到钟声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