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生气了?”
闻封指尖轻轻敲击食盒的盖子,忽然屈指赏了她一个脑瓜崩:“我看你心胸宽广的很,屋子里进了杀手都能心平气和的成亲,怎的到了皇兄这里就如此严苛了?”
闻笙“……”
该来的总会来。
她磨磨蹭蹭的收手,窝窝囊囊的站在一边,像个霜打了的鹌鹑,揣着手:“这……我喝多了,神智不清。”
闻封掀起眼皮看来,眼尾的睫毛直直垂下,落出一片阴影,显得他眉眼更加深邃。
“喝多了还能嘱咐梅花司不要声张?”
闻笙一噎,悄悄瞄了他一眼,皇帝老哥依旧是那副深不可测的模样,看不出此刻的喜怒。
“可能也没那么多……”闻笙抓了抓衣角,求救似的朝着宋引玉使眼色。
结果平日里万事都顺着她,方才还在马车里和她亲昵的宋引玉,此刻和瞎了眼似的,歪着头,一副看不懂的样子。
“行了,你以为找驸马此事就能如此揭过了?”闻封咬了一口手里的琥珀花生,眉头舒展,看起来相当受用。
闻笙瞪了一眼宋引玉,后者无辜的眨眨眼睛。
又苦着脸扭头去看皇帝老哥,凑到他旁边揉肩捶背:“皇兄我知道你们担心,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闻封又拈起一块,听到她还有正当理由,音调微升:“哦?你说说。”
“那天人这么多,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幕后之人,这事一旦传出去了必然要引起恐慌。到时候再来一大波人,能查到人最好,查不到,不仅让皇兄丢面子,我这婚礼也成笑柄了。”
手下的肌肉忽然紧绷,闻笙垂肩的动作跟着停了下来。
闻封伸手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你的婚礼,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
“我知道皇兄定然会想办法的,只是谁知道幕后之人的心思呢?也许他就是要闹起来,让整个皇室蒙羞呢?所以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控制住,一切等结束后再说。”
闻笙反握住他的手,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的指腹触到了一小片粗糙的皮肤,那是一层薄薄的茧。
这个位置有茧,应当是握剑或者什么其他武器,常年练习形成的。
……皇帝老哥居然是会功夫的吗?
那为何原着里他死的那么干脆?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敌军抓了起来最后被枭首示众。
不对不对非常不对!
这原着有太多没有展开的细节被忽略了。
闻笙抓着闻封的手忽然不说话了,紧紧盯着手心看,殊不知此番诡异的举动让在场的另外两个人眼皮狂跳。
都说男女之大防,即便是亲兄妹到了年纪也得保持距离。闻封个性使然,对任何事情都有着极强的掌控欲,唯一的妹妹更是极尽宠爱,许多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即使是这样,他也得遵循礼法,许多话许多事情点到为止。
但闻笙不一样了。
她那个时代的人成年了兄弟姐妹干仗都是常有的事,而她虽说不至于多么粘人,但是对常年生病的哥哥是非常心疼的。在父母过世后,哥哥患癌住院,都是闻笙自己一个人照顾,别说只是抓个手,给他哥擦脸擦脚都是常有的事。
但现在这里是大燕,闻笙这么长时间抓着皇帝老哥的手发呆,属实是有些挑战他们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