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史密斯的中文带着芝加哥口音，握手时特意露出了定制的腕表，表盘上的北斗七星排列悄然发生了改变。

叶云轩的袖扣擦过对方的表镜，纳米镀层瞬间将星图恢复了原状。

田中起身时碰翻了乌龙茶，褐色的水渍在白色桌布上蔓延成了扭曲的岛链。

程诗瑶无名指轻轻敲击杯沿，陨铁戒指的震动让茶水突然改变方向，在史密斯面前汇聚成了一个规整的圆形。

“中国有句老话。”她笑得像一只收起爪子的猫，“覆水难收，但能塑形。”

王经理的三条手帕终于派上了用场。

这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一边擦拭溅到合同封面上的水珠，一边用日语对着田中的背影补刀：“听说羽田机场今晚有雷暴。”他擦汗的动作意外地优雅，“赶不上末班电车就糟了。”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田中的脚步依次熄灭，李翻译突然摘下了眼镜。

年轻人镜片后面的眼睛亮得惊人：“程总，您篡改同声传译词库的手法……”他喉结滚动着拿出便签本，“能教我怎么把‘技术壁垒’翻译成‘创新台阶’吗？”

叶云轩转身望向落地窗，以天眼视角穿透乌云，看到二十公里外NhK直播车冒出的黑烟。

程诗瑶的茉莉香气忽然变得清甜——这是解除磁场戒备的信号。

她正把玩着那枚吞噬了石墨烯传感器的陨铁戒指，戒面倒映着张顾问电脑屏幕上的利润增长曲线。

庆功宴设在六本木之丘的旋转餐厅。

当侍应生推来香槟塔时，王经理突然抢过程诗瑶的陨铁珠链。

这个平日胆小怕事的男人手腕灵活地翻动，纳米材质的珠子在空中连成了东京地铁线路图。

“银座线瘫痪了三小时。”他涨红着脸把珠子拍在餐桌上，“多亏程总让冷藏车‘意外’起火。”

玻璃幕墙外，东京湾的游轮突然放出了中英双语的烟花。

史密斯在露台找到叶云轩时，发现对方正在把玩打火机，跳动的火苗里藏着他们博弈模型的动态投影。

“叶先生知道华尔街的鲨鱼是怎么分食的吗？”他摇晃着威士忌酒杯，冰块碰撞的声音像是在模拟股票走势。

程诗瑶的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她拎着的爱马仕丝巾沾着磁粉，此刻正裹着从后厨顺来的松露巧克力。

“鲨鱼上岸就会变成鳄鱼。”她把巧克力掰成两半，露出里面流心的抹茶馅，“听说珠江最近潮汛反常。”

叶云轩的智能手表突然震动起来，陨铁怀表在西装内袋里发出蜂鸣声。

他们同时望向东南方，玻璃幕墙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

程诗瑶的指甲油在某个角度折射出数据流的荧光，而叶云轩的领带夹正将东京塔的灯光扭曲成莫尔斯电码。

张顾问端着麒麟啤酒凑过来时，发现两位创始人正在研究餐巾纸。

浸过冰水的亚麻布上，程诗瑶用陨铁戒指画出的长江流域图正在蒸发，而叶云轩用柠檬汁写下的代码开始显形。

“横滨港三号码头有一批医疗器械要改道。”王经理醉醺醺地插话，他正用吃刺身的酱油在桌面上画航海图，“走台湾海峡还是宫古海峡……”

旋转餐厅转到332度时，程诗瑶补口红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镜子里倒映的电梯间里，送香槟的侍应生后颈闪过青色的纹身——那是半个月前在浦东机场消失的物流主管才有的胎记。

叶云轩的皮鞋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脚踝，陨铁怀表的震动频率变成了危险的红外光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