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月光草(2 / 2)

八部云河 木虽榆 2350 字 4天前

“好香啊!”明河突然吸着鼻子说。

如云也闻到了,那清新又甜蜜的味道,白天怎么没有闻到呢。

蹲在地上抬头张望的明河忽然说道:“有点奇怪啊。”

如云跟着抬头,不知道哪里奇怪。

“这边墙上有一个花窗。”如云顺着明河的手指看去,确实在一人高的地方有一个扇形镂空花窗。

“看看其它地方有没有。”明河拉着如云沿墙走了一圈,发现整个园子墙上隔一段便有一个花窗,整个园子共有四个,距离相等,形状也都是一样的。

“但是高度有区别。”明河自信地说,“你要相信一个数学老师的眼睛。”如云又走了一圈,仔细与自己的身高比对,感觉这一个确实要高一些。

“若是为了借园外山景,也太高了些;如若不是,又为了什么建这花窗?”

如云抬头观察,确实什么也看不到,而且昂着头很别扭。

“或许是为了透气。”如云说。

“可是这园子露天的啊。”明河哭笑不得。

如云挠挠头,也是。

明河又蹲下去,挪开药草的枝叶,仔细端详。

“如云,你快来看!”

如云蹲下,却见月光照耀之下,原本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地面上出现了方方正正四条线。二人惊喜跨过篱笆,伸手抚摸那四条线,能感觉到确实有缝隙。对视一眼后,揪住地面的草皮一起用力,居然应声而起!二人越发兴致高昂,再次齐心用力,把那块草皮整个掀起,露出一块平整的石板。再用力掀开石板,便发现了一条黑洞洞往下延伸的阶梯。

看来是利用了这种药草的特殊习性,在月光下才会映出地道口的轮廓,白天什么也看不出来。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均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只是不知那条阶梯通往何处,有无危险。眼下二人什么准备也没有,如云还有伤在身,现在下去多少有些冒险。

明河率先开口说:“算了,等你伤好了的。还得带上装备,武器、照明、干粮、衣服什么的,万一有危险呢。”

“好,准备好了再来。”如云说。

将一切恢复原状后,二人便往回走。

“你说,周医官知道这条地道吗?”

“不清楚,谷主总该知道吧?”

“这谷主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会在谷里修条地道?”

二人一边走一边热烈地讨论着,突然听到有人大喝一声:“什么人?”

吓得明河一跳老高,如云没被那声大喝吓到,蹦得老高的明河却着实吓了他一跳,第一反应便是伸手扶稳他。

“谁啊!”明河稳稳心神,先下手为强地质问:“大呼小叫地干什么!”

“哦,是明河啊,怎么这么晚没睡。”那人走近,原来是刘大车。

“我和如云出来散散步,刘哥来干什么?”

“谷主下山前交代晚上要巡夜,我转一转就去睡了。”

“哦哦,那我们先走了。”明河拉着如云就走。

“早点休息!”刘大车还在身后喊,二人多少有点心虚,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吓死我了。”拐过小径,确定刘大车看不到了,明河才抚着胸口叹道。

“别怕,我可是未来谷主,他能怎样。”如云自信地说。

明河扑哧笑了:“入戏了吧弟弟。”

如云也笑了:“是优点吧?”

“肯定是优点啊,向你学习。”

正说着,明河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安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响亮。

明河尴尬地摸摸肚子:“把它给忘了。”

如云哈哈大笑,摸摸他的头:“走,我给你煮宵夜。”

明河听话地跟着他往厨房走,也摸摸自己的头,心里嘀咕道:“我可是哥哥。”

进了厨房,二人也未掌灯,便借着月光翻找食材。明河转身间差点撞翻身后一个陶罐,如云眼疾手快地从旁伸手扶稳,一下把明河圈在了怀里。

他一时舍不得退开,明河也因突然的惊吓呆住不动。

二人心中都升起异样的感觉,如云尤甚。他低头看向怀中因为斜靠着灶台而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明河,突然觉得他这副呆呆的模样特别可爱,微微张着的薄唇也格外……诱人,至于他于静夜中显得格外清晰的呼吸……

如云无法自抑地吻了下去,那张总是絮絮地说个不停的小嘴,果然……如云吻技生涩,却无师自通地懂得暗示明河。明河没有拒绝,如云心中狂喜,不顾狂跳的心脏和难以为继的呼吸,如同即将渴死的旅人遇见绿州一般,拼命地汲取生命的希望与力量。

明河一样懵圈,他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但从如云把自己圈在怀里开始,心情就失控了。感受到他的体温,不舍得离开;奇怪的热量在蒸腾,不知如何缓解;这个生疏的、热烈的、奋不顾身的亲吻,仿佛填补了由来已久的某些空缺,又充满惩罚与赎罪的意味;他甚至忘了闭上眼睛,所以能看到如云紧闭的双眼和颤抖的睫毛。呼吸交错,唇齿交缠,明河终于闭上眼睛,轻轻搂住眼前的人。

如云的呼吸像着了火般滚烫,明河的回应像一根扔进炸药库的火柴,炸得他四分五裂,烧得他魂飞魄散。

“我可以吗?”每一次都像在询问。

“我真的可以吗?”每一次都像在确认。

每得到一次认可都欣喜若狂。

暗恋仿佛是最顶级的春药,藏得有多深,忍得有多苦,找到一个缺口奔腾而出的欲望就有多汹涌。

“明河哥……”他按捺不住地喃喃呼唤他的名字。

低语声入耳,却仿佛惊雷,炸得明河后退一步,猛地推开了如云。

“这是在做什么?”

短短一句话,浇得如云从头凉到脚,连心肝肺腑也冰冻住了一般,整个人封在了原地。

他眼睁睁看着明河冲到水缸前舀起一勺凉水咕咚咚喝下去,然后又一勺,在他准备喝第三勺时,如云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跨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别再喝了,当心……”语声艰涩,话不成句。

明河依言放下勺子,稍微用力,挣开如云的手,默默走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