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钱当家(五)(1 / 2)

钱好多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是那日他落荒而逃后,钱大当家难得的君子之心丢了个干净,成了个真无赖。

明明有伤在身,却时常爱乱动,只为逼他侧目。

伤好了之后,无赖更是肆无忌惮,除了安排山寨事宜,就只知道扰他片刻清闲。

“好多,你这有没有水啊?我渴了。”

他若说没有,无赖立马就去打水,他若说有,无赖便又顺势进来,只乖乖顺顺巡个地方一坐,便扰了他的心神。

“好多,今日天儿不错,你要不要出去晒太阳?”

他若说不晒,无赖顾不得是寒冬腊月里,开口便胡说:“我就说嘛,外面着实太热。”

“好多,你饿不饿?\"

他若说不饿,无赖便顺势说:“那就再坐会儿。”

他若说饿了,无赖便会臭不要脸:“那就一起吃个饭,你想吃什么?”

“……”

从刚开始对这无赖恼怒至极,到后来的无可奈何,直至最后,慢慢成了寻常。

自古有话讲: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可不管隔的是层纱,还是一座山,总逃不过一匹缠郎。

别人遭不遭得住缠郎,钱大当家不知道,总归那个有意无意躲着他的钱好多,没架住他一次次的“拳打脚踢”。

春去秋来的某一天里,他赖在他的房中不肯走,借口晚上一个人冷,那人稀里糊涂,羞怯怯允了他余生荒唐……

万里当空下,山寨里欢呼雀跃,从未有过的热闹。

他二人跪天地,众人为证,听朗朗誓言:“皇天后土在上,我二人今日结为契兄弟,不离弃,同进退!\"

月悬墨空,本该一场欢愉,羞羞怯怯的人与他行了一半,却不禁泪下如雨。

他知他并非心无自己,也知他若不语,定不能开口答应,遂问他为何如此。

他于他怀中颤声交代过往,只把他疼到无话可说。

过了许久,他将他拥得更紧,在他耳畔语如春风:“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

他在他怀里抖啊抖,泪落无声,他抱着他沉默良久,说了今晚的最后一句话:“契兄弟是夫妻,更是兄弟。”

钱好多是抖着睡着的,可那夜的被窝比往日暖的多。

……

“唉,现在我们叫好多什么?”

“好多也是咱们叫的?”

“就是,不能这么叫,要是被大当家的知道了,不得把你们撕了才怪!”

“那叫什么?”

“叫钱二当家!”

“是了是了,就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