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戛然而止,县尉喉咙上多了支弩箭,血流如注,瞪着双眼直直往后倒去。
“县尉!”
名叫向日的官兵与几名同袍眼疾手快,堪堪将人扶着慢慢倒在地上,声声呼唤。
“县尉!”
“县尉……”
无人应答,有人去探鼻息,这才发觉县尉已然毙命。
“我投降!”
“别杀我!”
官军又是一阵骚乱,不一会儿又有好些个人缴械投降。
庆达笑着指向他们:“你们呢,想死还是想活?”
“狗贼拿命来!”向日怒不可遏,不顾群狼环伺,手中刀奋力挥舞,与眼前这帮禽兽不如的贼寇们你死我活了起来。
有些人毅然相随,可终归敌不过军心已散,一个个都吃上了大馒头,又被柔情似水的粗糙双手“抚摸”面颊,脸肿鼻青被按在地上,像小鸡仔一样苦苦挣扎,无力又倔强。
“投不投降?”
向日梗着脖子:“莫非以为我等皆是贪生怕死之辈,要杀要剐快一点!”
“真不投降?”陈路平背着手,连问三声。
“要杀要剐快一点!”向日答了一句后再没开过口。
“放了他们。”
陈路平一开口,众人又是疑惑不解,先前若是大发善心而今又算什么?这么多人都放了,那埋伏的意义在哪?
“老大……”
“哦。”陈路平好似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把他们身上的甲还有粮食兵器都收了,然后再放他们回去。”
“……”
众人虽不情愿老大放虎归山,可陈路平既已发话,他们自也没什么话好讲,赶忙扒了甲,将能拿的都收起来,放一帮身无寸铁的人溜之大吉。
“把这些人带回去。”
苦苦求生的官军们被扒了甲收了刃,紧紧跟随着。
……
“你们看那是什么?”
“嗯?那里有好多人!”
“是……是反贼?”
远处跑来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最近需要带着路引才能进城的百姓们吓得魂飞魄散,或跑或挑着东西,满心慌张冲向半开的城门,嘴里一声声喊着:“有反贼啊,快开门,我们要进去,有反贼啊!”
有的人已然被吓哭了:“我就是本地的啊,我常常在这里过,要路引等一下给你啊,先让我们进去啊!”
大伙儿苦苦哀求:“对呀,先让我们进来吧。”
“人不多,放进来查。”
因着最近不太平,往常要进城的百姓少了许多,此刻城外也就几十人,善解人意的官兵们赶忙将人都放了进来。
“快关门!”
百姓们如愿进了城门,城门被合上,官兵们将人堵在门口,一个个仔细盘查。
“快把路引拿出来看看,要是没有那就要去官府了。”
平安县城上,值守的官兵早已瞧清了远处动静:“是贼寇,是贼寇,准备准备!”
“他们来了,快去报县令,贼寇来攻城了!”
旁边一名守军赶忙下城,有人开始安排事宜,只待贼寇们攻城之时迎头痛击。
弯弓搭箭,严阵以待,衣衫褴褛的一群人不敢再上前。
向日一人跑到最前方的空地上,大声高喊:“城上的兄弟们,是我们,我们不是贼寇,我们是自己人啊!”
“?”守城的官军中有人认得他,于是便对旁边同袍道:“是……官府的人……”
“人太多了,咱们不能做主,快快去报县令我们!”
……
官衙内,师爷匆匆来报:“县令,大势不好了,他们在去的时候中了埋伏!”
“什么?贼军去攻城,怎么可……”正在处理公务地县令猛然站起,只觉被人当了猴耍,往常文绉绉的一个人再端不住,不禁破口大骂起来:“娘了个逼的,娘了个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