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定策南去(1 / 2)

天色渐暗,饭菜悄无声息摆上来,可许多人却碰也未碰,只等到点便起身离去。

许是大局已定,大家都该各自安排,亦或天子定夺后那些以死明志的血腥气令人倒尽了胃口,赤红太过灼眼。

和平阳走在高官大府出门的路上,手里抱着头盔,越想越觉心中憋闷,直接将头盔砸出十来步开外,破口大骂:“唉,真他娘的窝囊!”

秋瑾萱也叹:“虽说大伙儿都在南迁,可那么多人,哪里是说一声走就能走的。”

“造孽啊。”和平阳继续道:“咱们大景,再这样霍霍下去,可就真的完了。”

“广秋,隔墙有耳啊。”

“怎么的,隔墙有耳怎么了?这里空旷着呢,要告状的趁早些。”和平阳瞧了秋瑾萱一眼,眯眼讽刺道:“唯乐,你操心的过了,现在正是用咱们的时候,咱们随便说!”

官场之上,他就与秋唯乐和霍老粗那个媳妇奴说得来,可惜霍老粗要守城池,无需到此,不过没来到也是好,若不然必得被活活气死不可。

“二位将军留步。”

秋瑾萱回头,瞧着几人拎了食盒过来,满脸疑惑,就听其中一人道:“二位将军日后指挥战事,多费思量,如今天色晚了,二位将军,不若吃些东西,再各自返程……”

“老子不用!”

和平阳气得青筋暴起,秋瑾萱将其拦下:“那有劳了。”

身后两名随从上前将食盒接过,那几人转身离去,和平阳又骂:“真他娘恶心!”

“行了,广秋。”秋瑾萱拽住了他的手臂:“他们所说也并非无理,只怪是一步错,步步错,我起身回护州,守州这里,就有你们多费思量了。”

“唯乐,我觉得不值。”

“其实很多事,没有值不值,只有做不做。”秋瑾萱顺手接了一个食盒放在地上,因着身着甲胄,只弯腰打开食盒,伸手去抓盘子里秀色可餐的鸡肉,津津有味吃着,随即将整盘鸡肉都端起来:“你也赶紧吃吧,还热乎呢,就当是离别饭吧,我请你的……”

和平阳没接话,一把夺过秋瑾萱手里拿起的鸡肉:“这样吃,有点像野人……”

“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其实人原本都不用筷子的。”

亭台楼阁皆有的回廊里,两名身披甲胄的将军依靠着顶梁柱,一人端着一盘菜,吃得津津有味,偶尔换换口味,你抓我盘里的,我抓你盘里的。

“可惜没酒。”

和平阳刚开口,身后的随从已把水囊递了过来。

秋瑾萱问:“家酒?”

“咱大景酒这么多,可我就是觉得自家家酒好喝。”和平阳自己猛灌几口,又将水囊递给他:“喝不喝?”

“小心挨军棍。”

“这又不是军营,哪那么多话,你到底喝不喝?”

“喝!”秋瑾萱接过水囊。

……

火光灼灼,一室寂静,已成皇子的子书知拿着书,全神贯注,孜孜不倦默念着。

旁边侍女疑惑不解,往常世子都是早早歇息了,平日里只喜好玩闹,今日怎的了?

“殿下今日怎的了?莫不是高王傅…”侍女赶忙改口:“高太傅布置了课业?”

他放下书,眼中是这年纪不该有的深沉:“父王母妃曾说,我所越人之处不可显于人前,可日后便不成了,若我还那般,何以保父王母妃?日后我过人之处须多露于人前,以博好名。”

他身躯小小,直起了刚刚走神微弯的脊梁:“如今父王已成皇上,我便是太子,身为一国储君,我自当有所作为,现在年纪尚小,待来日我羽翼丰满时,我定要有一番作为,但愿驱敌于边外,以雪奉天血耻,愿民归故国,食寝能安,率众臣北迁奉天,方可以告先祖,以祭亡灵。”

侍女听着眼前稚嫩宏语安静无声,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

几日后,大队人马护送他们启程,怨气冲天的百姓们满心不甘,只敢欲言又止,眼睁睁看着官兵们溜出城去。

只因早有人跪地阻拦,却被扣以放肆妄为之罪,含恨倒在了官兵腰间寒芒之下,他们是叹息连连,窃窃私语。

“又要跑!”

“官军说了,北边打过来了。”

“跑跑跑,跑到哪里是个头?他们有车,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