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男子把装有最后一支“倒插烟”的烟盒放到背包里,又摸出一盒烟没开封的烟,依旧倒插一支后,才抽出一支点燃,默默的整理他的乐器设备。
最后他又来到我的身边,指着马路对面的一家小面馆说:“一起么?”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迎春”二字的面馆招牌引起了我对他的好奇,虽然没胃口,但肚子确实早就饿了,便点了点头。
走进小店,面馆老板主动打着招呼:“来了阿泉,咋今天晚了5分钟呢。”
原来他叫阿泉,我跟着他坐在门口的小方桌前,面馆老板又笑着问:“呦,难得见你带朋友过来,你想吃啥面?”
我知道老板后一句是在问我,便直接说:“和阿泉一样就行。”
“好嘞!”老板答应一声,拎着两瓶啤酒放在了桌子上。
阿泉咬开瓶盖也没管我,自己喝了一口,我用打火机撬开瓶盖握着啤酒瓶示意了一下:“我叫林奕。”紧接着也喝了一口。
阿泉点了点头:“你知道我名字了。”
阿泉没在说话,我也不想说话,我们俩就自顾自的喝着啤酒一人吃了一碗味道一般但是很特别的阳春面。
特别指的是我们俩各自的心情。
离开前阿泉直接把我给他的红票直接压在了酒瓶底下,也不等着找钱就出了门,又突然转头问我:“要不要去我那玩玩?”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跟着阿泉上了他那辆北斗星。我还一直担心酒驾被抓呢,车子七拐八拐的就在自由大路里一处极不起眼的胡同深处停了下来,我主动帮阿泉拎着键盘,跟着他走进了一家名为“wait”的小型Livehouse。
小店不大,美式复古的装修风格也算不上新潮,此时正值晚饭时间,店内一个客人都没有,阿泉招呼我随便坐,就拎着乐器向灯光聚集在最里面的小舞台走去,还指了指吧台里的酒,告我想喝什么自己拿,他请客。
等他重新调试好乐器,酒吧来了几个背着吉他的人,没多久音乐响起,也陆续来了几桌客人,我一个人慢慢悠悠的又喝了两瓶啤酒,很享受这种民谣风格的漫酒吧。
黑色短发的女吉他手唱的《米店》让我印象深刻,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声音还带着丝丝稚嫩,但音色很好听,老狼的这首十几年的老歌从她的口中悠悠传来,让我突然明白了,陶冬萍为什么上大学时就幻想着和我开家咖啡厅的原因。
街边安静的角落,坐在咖啡厅的窗前,听着婉转的音乐,看着窗外人来人往,静静等待着心上人的到来...
可我在等谁?我又该等谁?我能去等嘛?我还值得被等吗?
我仰头灌下一整瓶啤酒,昏暗的灯光下那张交织着熟悉又陌生的脸,再次迷乱了我的眼。
音乐缓缓停止,零散的掌声从仅有的几桌客人手中传来,阿泉又拎着几瓶啤酒来到我的面前:“上去玩玩?”
我摆了摆手:“算了。”我没心情,也不知道要唱什么歌。
阿泉并没有强求,陪我喝了口酒后,把口袋里的烟甩给我,又转身回到的舞台上,他唱的这首《身后》,让我想起了他留在烟盒里不肯抽的“倒插烟”,他一定在等待着一个他深爱的人,那是一个无法完成的愿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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