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傍晚我并没有自己煮饭的心情,点上一支取暖的烟,看着手机上的红点距离不足一公里,但我还是有些着急,希望外卖小哥来的快一点,不辜负我冒着冷天在楼下等他的善意,手腕上智能手表的电量也严重告急,想着此时小棠不知道还在忙什么,晚上准备吃什么...我又希望外卖小哥来的慢一点,多给小棠留一些时间处理工作。
拎着外卖上楼后,身体被屋子的暖意包裹,可等待却变的愈发炙热,我洗了澡,泡了茶,又用吸尘器把阳台的吸烟区仔细清理了一遍...
再看向智能手表,电量已经充满,时间才过了30分钟而已,可外卖已经凉透了。
将两样小菜放在锅里加热,我无聊的刷起了抖音,只是觉得两个燃气灶的声音太单调了,需要另一种声音陪伴它。
时间来到夜晚10点,小棠的电话仍在关机状态,在外卖被反复热了第三次后,我终于放弃了,用一包花生填补了我空空的胃。那对单调的燃气灶,也终于闭上了吵闹的嘴巴。
我在抖音同城刷到了我在“wait”的视频,甚至刷到了两个发布人,通过以往发布的短片中我分辨出头像是向日葵的是江蕊,她发布的作品不多,也从不露脸,我找到一张她拍摄我在旧影院帮她拖地的背影照片,才确定这个账号的主人是她。
但照片没有配乐没有简介,只有一个“句号”,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能只是习惯性的一个标点符号,不留个字符无法发布吧。
另一个账号不用质疑,只能是陈雅丽了,她发布了很多她设计的作品和成果,相比现实中,我似乎更喜欢网络中幻想出的她,因为她的发布的作品不会被她时常抽象的妆造穿戴所影响。
我还刷到了修驴蹄子,奥德彪拉香蕉,锻刀大赛,穿瑜伽裤的美女钓鱼佬,十多岁的真萝莉和四五十岁的假萝莉...
形形色色的人或美或丑,或胖或瘦,用尽全身解数,取悦着像我这种无聊的人,但很多时候一段小视频却播放不到第二秒就被划走,却不影响他们的坚持,他们用力才能维持的生活。
我突然也想创造另一个我,一个网络中虚拟的我。
我不知道除了设计我还能做什么工作,便按照教程,一点一点开启了我的虚拟人生,我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画画的河贼王”,又背着画板颜料,驾车向伊通河边驶去。
在这个同样承载着我和陶冬萍无数记忆的河边,我第一次开启了直播,希望我的虚拟人生从这里有一个新的开始,将摄像头对准路灯下的画板,我点上一支烟,缭绕的烟雾在画板前映出了我的第一个作品。
我急忙吹散这偶然的创作,真怕直播还不到10秒钟就被封禁账号,那可悲催极了。
夜晚零下十几度的低温我并没觉得冷,甚至有点小兴奋,可这种小兴奋远不够掩盖小棠电话关机给我带来的忧愁,在幽暗的路灯下,透过蓝色的烟雾,那些屹立在冰面上的枯枝仍在痛苦的挣扎,这是一幅冬与春的交替,也是生与死的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