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姑爷来了。”紫冬突然提醒道。
华兰抬头,见袁文绍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和实哥儿。
自从那日他配合她在袁老伯爷面前演戏后,夫妻二人的关系微妙地改善了许多。
袁文绍开始经常来老夫人院里“偶遇”华兰和实哥儿。
“官人,你怎么来了?”华兰微笑着招呼。
袁文绍走进来,伸手摸了摸实哥儿的脸蛋。
小家伙对袁文邵还算熟悉,不躲不闪,只是好奇地盯着他看。
“父亲让我来告诉母亲,下月初三是祖父忌辰,全家要去祠堂祭拜,父亲特意嘱咐,要带上实哥儿。”
华兰心头一紧,袁家祠堂在京郊,一去至少两三日。
若老夫人趁机不让她接近实哥儿……
“娘子放心。”
袁文绍似乎看出她的担忧:“我已经跟父亲说好了,届时你和庄姐儿都去,实哥儿由你亲自照顾。”
华兰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丈夫一眼。
这半个月来,袁文绍确实变了许多,开始真正站在她和孩子这边。
不仅经常在袁老伯爷面前为他们说话,还暗中收集了不少大房的证据。
“多谢官人体谅。”华兰轻声道。
“对了,那件事……可有进展?”
袁文绍面色凝重:“已经查到确凿证据,父亲虽然震怒,但碍于家族颜面,暂时没有声张。”
他叹了口气:“我担心的是,母亲若知道此事,定会想方设法帮大哥填补亏空,而最快捷的办法就是……”
“动用我的嫁妆。”华兰冷静地接上他的话。
袁文绍面露愧色:“娘子……”
“官人不必自责。”
华兰轻拍着实哥儿的背,小家伙已经在她怀中昏昏欲睡。
“我的嫁妆虽被母亲保管着,但地契房契都在我手中,他们动不了的。”
袁文绍惊讶地看着华兰,没想到妻子早有防备。
他正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钱嬷嬷的声音:“二公子,老夫人找您呢!”
袁文绍无奈,只得匆匆离去。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华兰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钦佩,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华兰目送丈夫离开,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实哥儿,心中百感交集。
这半个月来,她看似温顺,每日来老夫人院里亲近实哥儿。
“大娘子,时辰到了。”一旁的丫鬟小声提醒。
华兰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将实哥儿放进摇篮,为他盖好小被子。
正要离开,实哥儿却突然惊醒,“哇”地哭了起来,小手在空中乱抓,似乎知道母亲要走。
“乖,实哥儿不哭,娘亲明天还来……”华兰心疼地哄着,却不敢再抱他,生怕一抱就更舍不得放下。
乳母闻声赶来,见状连忙上前抱起实哥儿,可小家伙哭得更凶了,小脸涨得通红,几乎背过气去。
哭声惊动了内室的袁老夫人,钱嬷嬷匆匆赶来,脸色十分难看:“老夫人说了,您以后午时之前必须离开,不得拖延!”
华兰强忍心痛,最后看了一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实哥儿,咬牙转身离去。
走出松鹤堂,她的指甲已经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大娘子……”紫冬担忧地看着华兰。
华兰深吸一口气:“无妨,实哥儿越是这样离不开我,老夫人就越难拆散我们。”
她回头看了眼松鹤堂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走吧,回去准备祭祖的事宜。”
回到自己院中,华兰刚换下衣裳,庄姐儿就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母亲!爹爹说我们下月要去祠堂玩,是真的吗?”
华兰将女儿搂入怀中,亲了亲她红扑扑的小脸:“不是去玩,是去祭拜曾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