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后,张月瑶以“袁老伯爷书法弟子”的名义,正式入住袁府外院的书房旁小院。
名义上是方便请教书法,实则府中上下心知肚明。
这日清晨,华兰正在院中教庄哥儿认字,钱嬷嬷匆匆赶来:“大娘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华兰心头一紧。
自张月瑶入府,袁老夫人已经许久没找她麻烦了,今日突然召唤她,必有蹊跷。
“母亲可有说是什么事?”
“这个老奴也不清楚!”
“你且去吧,我随后就来。”华兰淡淡的道。
“大娘子,只听说老夫人昨夜与老伯爷大吵了一架,今早脸色难看得很。”紫冬悄悄告诉华兰。
华兰整了整衣襟,吩咐乳母照看好孩子们,便独自前往松鹤堂。
松鹤堂内,袁老夫人面色铁青地坐在主位上,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显然是一夜未眠。
见华兰进来,她冷冷道:“你可知罪?”
华兰恭敬行礼:“儿媳愚钝,不知何处冒犯了母亲,还请母亲明示。”
“你少装糊涂!”
袁老夫人猛地拍案:“那个张月瑶,是不是你引荐给寿山伯夫人的?”
华兰心中一凛,面上却不露分毫:“母亲明鉴,儿媳与张姑娘不过有一面之缘,何来引荐之说?倒是听说……”她故意欲言又止。
“听说什么?”袁老夫人厉声问。
华兰低眉顺目:“听说那张姑娘是姑母偶然在外遇到的。姑母见她才貌双全,又是故人之后,这才……”
“放肆!”
袁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分明是你与她串通一气,往老爷身边塞人!”
华兰立刻跪下,却不卑不亢开口:“母亲若执意如此认为,儿媳百口莫辩,只是……”
她抬起头,眼中含泪道:“儿媳若有这等本事,又怎会任由实哥儿被抱走多日?”
这话戳中了袁老夫人的痛处。
她盯着华兰看了半晌,突然冷笑:“好个伶牙俐齿的盛家女!你以为找个张月瑶来,往后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华兰低头不语,心中却已安定。
袁老夫人这般气急败坏,正说明张月瑶确实分走了袁老伯爷的注意力,让她无暇再刁难自己。
“给我滚出去!”
袁老夫人突然厉喝:“别在这待着碍我的眼!”
华兰恭敬告退,走出松鹤堂才长舒一口气。
她抬头望天,只见晴空万里,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回到院中,袁文绍已经回来,正抱着实哥儿玩耍。
见华兰面色有异,连忙问道:“母亲又找你麻烦了?”
华兰摇摇头,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
袁文绍听罢,竟轻笑出声:“母亲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若不为难我们,又怎会惹得你出此对策?”
华兰叹息:“我只是担心张姑娘……她不该被卷入这是非中。”
袁文绍握住她的手:“娘子,你就放心吧。父亲待她极好,吃穿用度比正室夫人还精细,况且……”
他悄悄压低声音:“有姑母撑腰,母亲也不敢拿她怎样的。”
一月后,袁府东院张灯结彩。
袁老伯爷不顾袁老夫人反对,执意纳张月瑶为侧室,抬为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