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纸的腐霉味混着龙脑香钻进鼻腔时,沈含锦的指尖正被纸缘割出血珠。葛玄朴临终前攥着的《肘后备急方》突然裂开,夹层里掉出的画像被汞液浸透,将沈母怀抱幼童的身影晕染得支离破碎。
“别碰!”
扶钰的雪发缠住她手腕,玉箫尖挑开画像残页。沈含锦的鎏金纹突然刺痛——画中幼童眼尾的朱砂痣位置偏移半寸,与扶钰脸上的痣形成完美对称。
暴食系统的赤红光幕在视网膜炸开:“羊皮纸含砷化物,建议净化”。沈含锦却径直咬破画像边缘,泛黄的纸浆在舌尖化开铁锈味——那是二十年前太医院特制药墨的配方。
“血咒需圣女与皇室子同葬冰棺......”九娘的金针挑开粘连的纸页,烧山火针法灼出的青烟在空中凝成祭坛图,“葛老头倒是藏得深。”
扶钰的碎月剑突然劈向火盆,剑风卷起的火星却让画像显出新纹路。沈含锦扑救时扯开衣襟,心口玉玺纹与画中沈母的胎记重合,暴食系统弹出提示:“基因匹配度99.9%,记忆回溯启动”。
黑暗如潮水漫过视线。沈含锦看见永昌十三年的雨夜,葛玄朴将哭闹的幼年扶钰塞进沈母怀中,鎏金护甲在画纸背面刻下《颅囟经》残篇。而当画面转到实验室时,自己正往扶钰的培养舱注入沈明珠的血清样本。
“阿锦!”
扶钰染血的手掌捂住她双眼。沈含锦的睫毛扫过他掌心溃烂的伤口,尝到与画中墨迹相同的苦涩:“你早就知道......知道自己是......”
“嘘。”扶钰突然轻笑,金瞳在摇曳的烛火下泛起水色。他撕下画中沈母的面容贴在心口,那画像竟缓缓渗入烙痕,“命由我,我不由天。”
地砖突然塌陷。德妃的佛珠从暗格射出,七十二枚毒针钉在画像上,将沈母的脸孔蚀成骷髅。沈含锦的玄铁锅吸附住飞溅的毒液,锅底裂纹拼出“双生祭”三字,与葛玄朴遗书缺失的页码严丝合缝。
“好一出母女情深。”玉衡公主的檀香拂过残画,佛珠内藏的手术刀挑开沈含锦的衣带,“姐姐可知,当年冰棺里与你同眠的......”
扶钰的雪发绞住玉衡公主脖颈。沈含锦趁机吞下染毒的画纸,暴食系统光幕闪烁间,她看清遗书背面的隐形药方——以圣女心头血混合皇室子脑髓入药,正是沈明珠重生前服用的方剂。
“烧了吧。”扶钰将残卷掷入火盆,跃动的火舌却舔舐出夹层第二幅画像。画中五岁的自己蜷缩在沈含锦现代公寓的沙发,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糖。
九娘的金针突然落地。沈含锦在灰烬中扒出未燃尽的边角,羊皮纸焦痕显出的经纬度坐标,正是穿越前她存放克隆体数据的保险柜位置。
“原来从开始就是局。”沈含锦扯断扶钰腕间红绳,浸血的绳结突然化作数据链,将玉玺碎片串成基因图谱。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葛玄朴的遗言在暴食系统中响起:“阿锦,别忘了实验室冰柜第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