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收徒,许地榆也是在赌,赌柳小如是个心思坚定、胸怀宽广之辈,能够继承他这一身的医术,为更多的老百姓摆脱疾病的痛苦。
他亲自把徒儿扶起来,“起来吧,往后不必跪拜,咱们师徒之间,没那么多礼数。”
听到新师父的话,柳小如心里慰藉不少,顺着师父的力道起身,人人平等的价值观早已烙印在他的骨子里,对于古人的跪拜大礼,也是迫于形势而为。
谁都不是软骨头,跪来拜去的礼数,能不做最好。
收了徒弟,当然是要好好教导的,不过医馆在清水县城里的,柳小如却住在西河村,两地距离遥远,坐牛车也得几个时辰,往来属实不便。
许地榆提前告诫徒弟,“我既收你为徒,自然是想把一身本领传授于你,可容不得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学医之路漫漫,有些大夫儿孙绕膝时,仍不远万里求学,更何况是初入门槛的柳小如。
这个问题,柳小如早在决定拜师许地榆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每日往返西河村与县城之间,是不现实的。
不仅白白浪费几个时辰的驾车时间,且不论他自个儿能不能吃得消,家里的重要牲口——大牛就受不住,若是累伤了,比给人治病还要麻烦。
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他在县城里租赁一处宅院居住,方便他来医馆随许地榆学习,也能照顾往后来清水书院学习的顾满仓。
夫夫俩相互照顾扶持,度过这段求学的日子,往后就是光明的未来。
柳小如把自个儿的想法告诉许地榆,“师父放心,我预备在县城里租个院子住,绝对不耽误咱们的学习时间。”
许地榆来清水县城有段时间,虽然平日里是住在医馆提供的院子,但也了解村里人到县城内居住的不易。
他知道柳家底子薄,恐怕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他不忍柳小如吃了上顿没下顿,主动邀请道:“医馆给我提供了处院子,能腾出个空房间给你住,你收拾点衣裳直接来就成。”
“徒儿是打算跟相公一起住,就不去叨扰师父的清静了。”
柳小如客气地婉拒师父的好意,他非杏林医馆的人,就不去占医馆的便宜,不然给师父惹来麻烦,就不美丽了。
见徒弟坚持,许地榆只好作罢,心里盘算着,他是杏林医馆的人,可徒弟不是,未来不可避免要帮人看病,这其中的诊金,可不能这么算了。
没有白白占这么大便宜的道理。
这会儿没病人来看诊,许地榆也了解了解徒弟的私事,“我记得,你相公是个童生,即将参加下月举办的院试,你就这么有信心他能够高中秀才?能够陪你来县城居住?”
对于自个儿相公顾满仓,柳小如绝对的信心满满,抬头挺胸做自信状,“我相公知识渊博,小小院试,肯定稳稳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