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萧逸之听说了贤妃不可搬走,非要闹着见自己,不耐烦的皱眉道:“朕不想见她!让她好自为之吧!”
“皇上,那贤妃……不,是庶人,”陈七忙道:“毕竟身份摆在那呢,您要不给咱们个旨意,要不然……下面人不好当差呢!”
“朕看你是真的不会当差了!老了就自己退下去,朕这有的是人用!”
“奴才有罪!”陈七忙道。
这意思很明显了,陈七刚退下,准备吩咐,结果又来了一个小太监。
“陈公公,景仁宫那位死了。”
“死了?”陈七不可置信的一愣,刚才还不愿意闹着不去冷宫呢,这会子就死了?
“自戕,自己用剪子划开了手腕,据说被看见的时候,血流了一地,人已经硬了。”
“真是晦气!”陈七烦躁的一咬牙,“得了,咱家进去禀告吧!”
养心殿内,陈七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皇上,景仁宫...割腕自尽了。”
正在批阅奏折的萧逸之握着朱笔的手猛地顿住,墨汁在奏折上晕开一团漆黑,仿佛要将满纸朱砂都吞噬。
缓缓抬起头,眼角眉梢凝着霜雪,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只剩一具空壳。
“自尽了?”
“回皇上的话,是的,被发现的时候,身子已经凉了。”
萧逸之恍惚间,多年前,春日御花园里的海棠簌簌飘落,贤妃穿着淡粉襦裙,踮着脚够枝头海棠的模样跃入眼帘;又想起她伏在案前,指尖捏着狼毫,一笔一划为他誊写奏章,发间茉莉香若有似无萦绕在鼻间。
那时她总爱歪着头问他治国之道,眼眸里盛着满天星河,纯粹又明亮。
可不知从何时起,后宫的争斗、朝臣的算计,将她的笑容一点点碾碎。
萧逸之缓缓闭上眼,喉结艰难地滚动,似有千斤重的铅块堵在胸口。
他想起上次见面,她跪在地上求他,眼中再无往日的光彩,只剩绝望与怨怼。他当时冷冷地拂袖而去,却没想到那竟是永别。
“罢了...”萧逸之睁开眼,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缓缓摇头,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这深宫。
良久,他轻叹一声,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找个角落,随意葬了吧。”
说罢,低头继续批阅奏折,可那朱笔却再难落下,仿佛被贤妃的幽魂紧紧攥住,再也无法书写出半分情意。
“死了也好,总比活在这个痛苦的地方要好,”萧逸之自言自语的道:“后事安排人办好,不用回禀朕了。”
“是!”陈七得到旨意退了出来,很快便安排好了人去料理贤妃的后事,一代宠妃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
楚半梦知道这个消息,是英贵妃来说的。
英贵妃说完后,有些难受的道:“其实我和她从来没什么交集,感情也不深。但是冷不丁听她就这么死了,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姐姐是感觉皇上太冷血了吧?”楚半梦一语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