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镜头微微颤动,扫过苔藓斑驳的墓砖,那些暗绿色的斑驳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我后脖颈的汗毛突然集体起立,仿佛被无形的寒气抚摸。弹幕依旧在疯狂刷新着“主播怂了”的嘲笑,可他们看不见我防风面罩底下那滴滑进嘴里的冷汗——那味道像是生锈的铜钱混着陈年棺材板的腐朽气息,令人作呕。
“老铁们仔细看这道缝。”我强装镇定,食指轻轻抹过青砖接缝处,指腹沾着的白灰在镜头前缓缓捻开,“这叫蜈蚣脚,商周墓匠人用青铜凿子一点一点啃出来的,比你们家装修的瓷砖勾缝还讲究……”
就在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声音戛然而止。与此同时,云台补光灯的光束恰好扫过了墙根,我定睛一看,只见三粒糯米灰浆凝成的珠子正顺着砖缝缓缓地滚落下来,它们就像是拥有生命一样,慢慢地移动着。
就在这时,弹幕里突然弹出了一条付费留言:“灰泣珠,地龙翻身!”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清这条留言的 Id,整个墓道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老牛反刍般的闷响,这声音震得我的耳膜都快发麻了。
我下意识地用右手撑住了墓墙,掌心传来的震动让我不禁想起了奶奶临终前那微弱的脉搏。而就在补光灯的光圈里,我惊恐地发现墙皮竟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开来,那一道道裂缝就像是被撕裂的伤口一样,不断地蔓延着。
更可怕的是,从这些裂缝中还渗出了暗红色的黏液,那黏液看起来就像是从地下深处被挤出来的鲜血一样,让人毛骨悚然。弹幕瞬间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各种颜色的留言像五彩斑斓的礼花弹一样不停地冒出来,但我已经完全无暇顾及这些了,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逐渐漫过我鞋底的红浆给吸引住了。
突然,我的脑海里闪过了《考工记》里的一句话:“血沁三尺,机关昼伏。”
“家人们礼物走一波,带你们看真家伙。”我咬着后槽牙,勉强挤出一句话,同时摸出探阴爪。精钢爪尖刚触到墙砖,整面墙突然像融化的蜡像般塌陷,发出“噗嗤”一声轻响。腥风扑面而来的瞬间,我总算看清那些“红浆”的真容——是裹着铜锈的赤铁矿粉,当年工匠用来标记暗道的秘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与朽木混合的刺鼻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