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了缓脸色,淡淡道:“说。”
“臣要参崔二小姐谋害公主一罪,及崔氏包庇之罪。”
话音落下,一直没说话的崔婉怡父亲当即出声厉斥:“蔺首辅好大的官威,为了给公主脱罪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别急,待会儿诸位有的是机会辩解。”
蔺阑之无视他们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神,先是将‘证物’交给谢公公呈到晋元帝面前,接着又让候在大殿外的侍卫押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男子进来。
崔氏对此十分不解,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蔺爱卿,这是什么情况?”
晋元帝随意瞥了眼面前用一张绢丝手帕包裹的金锭子,目光随之移向下首跪在地上的人。
“回陛下,此人乃城中打铁匠,祭天大典前五日,尚在禁足的崔家二小姐深夜潜出,找到这位铁匠重金打造了一把匕首。”
“经证实,崔二小姐让他打造的匕首正是祭天大典当日,公主用于取血的那把。”
“臣昨夜于白云道长的弟子口中证实,公主所用的那把刀,并非是白云道长的。”
说到这,蔺阑之转身看向崔氏几人,似笑非笑道:“方才崔老那句话说早了些,若非昨夜本官心里挂念着伤重的公主,早就带人上崔氏抓人,送进大理寺按律查办了。”
“崔婉怡得亏没死在本官手中,否则死得就不止她有一个了。”
蔺阑之敛起笑意,话锋变得更加犀利,继续道:
“眼下还请崔老解释,崔二小姐尚在禁足却依旧出入自由,是崔氏默许的吗?”
“另外,崔二小姐私自打造匕首用于迫害七公主一事,崔氏如何解释?”
“一个闺中之女就有如此歹心,竟敢谋害皇室公主,是崔氏给她的底气吗?”
一连串的质问犹如炮弹砸向崔氏几人。
原本还气焰嚣张的崔老,此刻宛如惊弓之鸟。
他没有立刻回答,那双浑浊却精明的眸子死死盯着蔺阑之,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抓捕一丝一毫的情绪。
结果眼前人从始至终都淡定自若,没有半点心虚,就足以说明他所说之事确实是真的。
一时间,崔老也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他压了压心底的不安,冷声道:“蔺大人随便抓个人就想往一个死人身上扔罪名,不觉得太荒谬吗?”
“是不是无中生有,崔老一查便知。崔二小姐从家中潜出,不可能做到没有一丝痕迹吧?”蔺阑之说着顿了顿,用带了一丝玩味的语气继续道:“又或者,崔老觉得蔺某能未卜先知,收买了你府上的人,做了今天这个局。”
“况且,收缴来的金锭子是用崔二小姐贴身之物包着,总不能是蔺某深夜潜入崔二小姐闺中偷取?”
崔老被蔺阑之怼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晋元帝看着他们吵来吵去,也属实头疼,干脆直接下令:“好了,是真是假,查一查就知道!传旨大理寺卿,将崔氏府中下人都审问一遍。”
“若崔婉怡在禁足期间私自外出的话……就是违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