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是生父,为何又给晋元帝出馊主意?
说完,他看向兰贵妃,似乎也在无声的问她。
蔺阑之太聪明。
聪明到只需要有一点不对劲,他就能迅速捕捉到。
对上他的目光,又听到他这么问,兰贵妃也心知,有些事是瞒不住了。
“进屋说吧。”兰贵妃叹声道。
随即,三人进了屋。
江濯体贴的给兰贵妃倒了杯热茶,声音轻柔:“小心烫。”
从始至终,没有给蔺阑之也倒一杯的意思。
“说吧,深更半夜的,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江濯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假扮道士时那收敛的模样。
屋内烛火明亮,蔺阑之趁机又仔细打量了江濯一边。
即便已经快四十的年岁,但江濯不愧是当年大晋第一美男子,风韵犹存。
他收回视线,没有回答江濯的话,而是幽幽道:“南阳王扮成道士回京,莫不是想要造反?”
话音落下,江濯和兰贵妃都纷纷一惊。
十六年前南阳王名声鼎盛的时候,蔺阑之还是四五岁的孩童,而且也不是京城人士,应该不认识南阳王才对!
结果现在直接识破他的身份,实在有些恐怖了。
一瞬间,江濯看向蔺阑之的眼神已经满是杀机,放在膝盖上的手也微微收拢,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蔺阑之不动声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抿了一口后,接着道:“南阳王不必紧张,况且你也未必杀得了我。”
江濯冷呵:“蔺大人好胆色,不亏是‘凶名’在外的蔺首辅。”
蔺阑之把茶杯放在手心,低眸看着翠绿色的茶汤,淡声道:“本官今夜来,只是为了崔氏和太子联手贪污一事,至于其他的,并不想插手。”
“你于十里凉亭给了本官那一袋子脏银,是否就是崔婉怡与你私下交易时给的?”
江濯懒懒道:“是。”
“那你杀崔婉怡,是否因为公主?”
江濯眸光微闪,犹豫了一秒后:“是。”
“那你为何向陛下觐言,指名要公主的心头血?”
江濯沉默。
眼中闪过懊悔,咬牙道:“我吃饱了撑得。”
蔺阑之:“……”
兰贵妃:“……”
他抬眸扫了眼江濯,顿了顿,继续开口:“最后一个问题,你回京,可是要造反?”
江濯望向他,如鹰眼般犀利,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若我回是,蔺大人又会如何?”
蔺阑之轻笑,摸了摸已经有些微凉的杯子,幽幽道:“不如何,蔺某入朝为官,为的不是皇位上的人,而是这天下百姓。”
“那个位置坐的人是谁,我都无所谓。只要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蔺某自会全力辅佐。”
江濯对蔺阑之的回答十分意外,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敬佩。
蔺阑之:“不过,我只有一个条件。”
江濯:“蔺大人但说无妨。”
他站起身,目光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一字一句道:“不管你们要做什么,绝不能将公主牵涉其中。”
“公主,是蔺某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