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说罢患者提上包好的药就走了。
一脸疑惑的蒋兆鹏捏着下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年前他刚被训斥过,怎么会……”
蒋兆鹏说的嘉定侯就是崇祯皇帝的老丈人,周奎。这家伙贪得无厌,自从当了皇亲国戚以后,就一直仗着国丈的身份在京城里做着放高利贷的生意。
虽然被崇祯训斥过,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她家男人呢?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被拉走,都不反抗一下?”蒋五忍不住了,他认为这家男主人就是个孬种,竟然都不敢反抗一下。
阎应元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也是听邻居说的,崔大姐家男人崇祯九年的时候,战死在昌平了。自此以后,她家就剩她和她闺女了。崔大姐平日里也只能靠给人洗衣服,补衣服度日。没钱买粮了,就当点家里的东西。最后不得不借上了高利贷。”
“这还是个军户,按理说五军都督府发放的抚恤,不至于让它家生活困顿啊?”蒋五不解的问道。
这次回答的是一位刚做完牵引,正在舒展筋骨的壮汉:“都让当官的贪了去了。人还活着自然是没人敢动京营的饷银。可是人死了呢?管你是京营的还是哪的。他家连个男孩都没有,以后更没人能当兵吃粮了,谁还在乎?”
“不可能,成国公向来都是好好照顾手下弟兄们的。”蒋五根本不相信壮汉说的。
“怎么不可能?京营都快成他家仆役了,喝兵血的就是他。我就是前几年看到是这么个情况,才在兵部那里使了银子脱了军籍。要不然,我家老婆孩子也得像那家一样没钱买粮了。哎呀,不好意思说多了,说多了。刚才就当我胡说的,我走啦。”说罢,壮汉披上了披风推门离开了医馆。
“喂,你别走,你回来说清楚。”蒋五刚追出门,那壮汉早已如春天的落雪一般,没影了。
郑森知道这会儿与周奎作对不是明智之举,但是这事自己要是不管也咽不下这口气。大不了最后赔钱赎人呗。
“这事咱们知道了,也不能不管,那姑娘咱们得救出来。德福被打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汤药费、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还得找他们陪。兆鹏、蒋五,一会儿你们俩先回家去。来乐,你给德福换好了药,咱们跟着阎兄弟去一趟崔大姐家,问问那三人的住处。”
蒋兆鹏一挺胸,义愤填膺的说道:“师傅,我和蒋五也要跟你去给崔大姐和师哥讨回公道!”
郑森摇了摇头道:“不行,你们俩去了会给你爹找麻烦的。你爹现在可是詹事府的少詹事,将来是必然要入阁的。周奎可是太子的姥爷,虽说外戚不得干政。但万一太子架不住他姥爷和他娘的软磨硬泡,他日继承大统后给你爹穿小鞋怎么办?”
蒋兆鹏气的脸上白一块红一块,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还是要去,大不了我们用化名,远远的跟着不就行了。”
郑森一看蒋兆鹏态度坚决,就算自己不让他去他也会跟着,于是也不便在阻拦:“好吧,但你们一定要远远的跟着,别靠近。遇到危险情况抓紧跑,可别让人逮住了。”
“好的,我答应您。”蒋兆鹏想了一下又问道:“可是师傅,你就不怕影响自己的仕途吗?”
“我当然不怕,大不了不做官了,回福建当我的富家翁去。”其实郑森在心里想说的是,朱慈烺做不成皇帝了,自己更是要造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