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日光耀眼，哪怕是在号称雨之乡的戈瓦小镇上，也少了几分湿润，多了夏季的酷热。

对于血族而言，这样的天气里，不宜出门，有什么工作还是在家办公比较好。

客厅里，几个孩子叽叽喳喳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衣服，拿起来比划着，满脸欣喜。

芹芹道：“先生说是不要的，丢了可惜，让我们拿些看能不能穿。”

“这真的是不要的吗？”曲道川摸着手中的衣服，看着吊牌，有些诧异。

“是啊，这衣服我穿着刚好耶，道川你也试一试，好舒服的布料。”苏乐穿上一件针织衫，大小刚好不说，就连衣服也是柔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他们在孤儿院里时，每年也会有衣服领取，但都是破破烂烂的，有些衣服更是臭气熏天，有的还有血迹。

院长说，那些衣服是从战场上收回来的，正好给他们穿。

比起不合身的衣服，现在他们得到的衣服，才是这个身高年纪该有的尺寸。

芹芹的衣服最好辨认，她是女孩，衣服多为可爱的款式，有三套，还有裙子。

苏乐颇为羡慕，“芹芹，你的衣服好看。”

芹芹大方道：“给你穿。”

苏乐一喜，“好啊！”

曲道川闻言，咳嗽一声，打断他们的动作。

“苏乐，那是女装，是女孩子穿的，你不能穿。”

“啊？衣服还有性别吗？”苏乐没有这些常识，还以为衣服都是可以穿的。

但曲道川不同，他是五岁时被父亲抛弃，才来到孤儿院的，对以前的记忆很模糊，也清楚的明白爸爸妈妈是不一样的，女孩子和男孩子穿的衣服也不同。

苏乐把衣服还给芹芹，抱起自己的三套衣服爱不释手。

曲道川看着自己的衣服，有些发愣，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温柔的女声，在他的记忆里浮现。

“道川，妈妈给你买衣服好不好，我们去见爸爸哦。”

恍惚间，那女子蹲下来，把幼小的曲道川抱进怀里，亲了亲他的脸蛋，带他上了一辆车。

后来.............

妈妈见到了爸爸，曲道川也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他本以为自己会有一个完整的家，但在短暂的幸福后，母亲病逝，父亲又迅速找了一个女人同居，将曲道川关在浴室里，亲眼目睹了母亲最爱的一切都成了别人的东西。

她穿着母亲最爱的衣服.......

用着母亲最珍惜的首饰.......

也夺走了母亲最爱的人......

幼小的曲道川不明白，为什么健康的母亲在遇见父亲后就死了，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爱母亲了，他的爱就像客厅里一堆腐烂发臭的宵夜，只有吃时才是爱的，之后便是垃圾。

“道川，你在想什么？”苏乐出声，打断他的思绪，拉着他去换衣服，“走吧，穿穿看。”

“好。”曲道川抱起衣服，和苏乐去卧室换。

芹芹将地上的包装袋收集起来，准备用来装东西，刚从厨房出来，便撞见叶安慵懒的拉开门，淡然瞥了一眼她，去玄关换鞋。

“先生，你要出门吗？”芹芹急忙追上去，红着脸道谢，“谢谢先生，衣服我们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