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弓侧身躲开,纵声大笑,说:“真以为我是酒囊饭袋?这里太小,施展不开,我们到院子里尽情打斗!”便从窗口一纵身,跳到院子里。
说时迟,那时快,韩崇文、韩崇武用手按一按,托地跳在桌子上,把些盏儿碟儿都踢下来,也跟着跳下去。张长弓趁他们落脚不稳,早飞起右脚来。韩崇武只顾奔入去,被他一脚踢中右手,手中棍就踢落在地。张长弓右手虚照一照,左手一拳,照着他心窝里打来。韩崇文见状,一面挺身掩护,一面举棍舞向张长弓。张长弓轻轻巧巧躲过,就势里从胁下钻入来,左手带住头,连肩胛只一提,右手早摔住韩崇文左脚,叫声:“去!”
韩崇文便一个踉跄,撞落在花圃里,被玫瑰刺划破了脸。此时,韩崇武已拾起棍棒,舞出一派棍影扫向张长弓。张长弓躲避时,韩崇文也爬了起来,双棍合璧,攻向张长弓。
张长弓快速从靴筒抽出鸳鸯剑,先轻巧隔开棍头化解合围之势,待二人再合阵时,左手剑如砍甘蔗般砍得哨棒越来越短。
韩崇文手里拿着寸长的哨棒,面露惊讶之色。张长弓大喝一声:“撒手!”
韩崇文吓得扔了哨棒,连连后退。韩崇武使了招冲天棍法来攻,张长弓赞道:“好棍法!”
两人斗了五六个回合,张长弓双剑交叉,夹住棍子,飞起一脚正中韩崇武胸膛。哨棍脱手而去,张长弓一剑闪出,削去韩崇武顶上发髻,头发披散。兄弟俩惊惶逃走。
张长弓得意狂笑,说:“他二舅,他三舅,告诉你妹子,好好照顾我的龙凤胎孩儿,我过几天去看望他们。”
他看着二人背影,想起韩雪儿的花容月貌,心里一阵惆怅。他从未接触过如韩雪儿般高贵女子,实在不知该如何讨得她及其家人欢心。他苦恼极了,决定好好向韩思危讨教一番。
宋继儒来到县衙后院,前脚跨入门槛,后脚叮嘱说:“雪儿心细如发,我们都高兴点,不要让她看出端倪。”却无人吭声,他转过身来,惊觉文武兄弟不知所踪。他暗叫糟糕,见娇娇站在花廊下,红扑扑的脸蛋缀满汗珠,正指挥众奴仆清理庭院杂草。忙招手让她过来,附耳低语:“文武兄弟俩定是去寻张长弓的晦气。张长弓轻易不动手,无人知他根基深浅。但他能横行大漠,来去自如,岂是等闲之辈。你快去带他们回来,省得吃亏。”
娇娇闻言丢下抹布,大步流星走出府门,不一会儿就撞见兄弟俩。一个披头散发,一个垂头丧气。她听了二人叙述,怒吼:“张长弓口舌轻薄,我非教训他不可。”
当即回府,正好宋继儒被三婶叫去问话。她立即率了几个年轻丫鬟,持了棍棒来到街衢,远远看见一个黑衣背影,大骨架,宽肩膀,手长腿长,正是张长弓。不由分说,背后偷袭,一闷棍打翻。其余人围上去,拳打脚踢,痛殴一顿,边打边骂:“张长弓,你这个癞蛤蟆,长舌妇,让你胡说八道!”
一旁站立的李福和顾易之见这架势,吓得瑟瑟发抖,良久才醒悟:“打错了!打错了!他不是张长弓!”
娇娇只见过张长弓一面,模糊记得大致模样,经提醒,才发现被打之人乃是陈忠。忙不迭扶起,急忙忙致歉。
看宋继儒面上,且少女们个个娇俏如花,陈忠有火无处发,只得强装大方,不予计较。
李福和顾易之一左一右搀扶着陈忠,心有余悸看着打人者扬长而去,三人议论纷纷,不明就里。他们拐过街角,见张长弓施施然摇摆而来。三人气愤填膺,团团围住张长弓,七嘴八舌质问:“你究竟做了什么?宋府书香门第出来的丫鬟都被你逼成泼妇。”
张长弓绷着脸,一声不吭听了事情经过,怒气直冲天灵盖:韩家如此轻贱我,我不把韩雪儿搞到手,难雪今日之耻。
他的心思都落在韩雪儿身上,到夜里入梦时,正跟韩雪儿颠鸾倒凤,突听有人猛烈拍打房门。美梦被扰,他怒气冲冲问:“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伙计在外恭恭敬敬回答:“启禀主人,韩小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