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雯和乔杨坐在酒吧靠窗位置，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天，两人都带着倦容。

周静雯朝乔杨举杯，感叹道：“也就你干得出来，杀人犯诶。”

乔扬也举杯跟周静雯对碰：“你不也一样，人家都杀到手术室了，你也没停手术。”

“那是我知道赵峥是无辜的。”

乔杨嘲讽笑道：“唐总他们也都够离谱的，毫不关心事实，光看人长相就判刑。”

周静雯叹了口气：“偏见是可以杀人的，不然赵峥他们也不会倾其所有来整容。”

周静雯说完，两人沉默起来。

想到了什么，周静雯抬眼望向乔杨：“你真的不当院长了？”

“你关心的就是这个？”

周静雯却一笑，岔开了话题：“说说林强的情况吧，他还说了什么？”

“出意外的叫郑聪，是林强的表哥，高考结束那天出的事儿，一群小混混群殴，失手错杀。林强小时候父母离婚，后来他爸出去打工不管他，他妈也走 了，把他扔给自己的妹妹，他差不多算是在表哥郑聪家长大的。”

周静雯有些感慨：“郑聪妈妈应该很伤心吧，一下子失去两个儿子……难怪林强要东躲西藏，换了谁都没办法面对。”

说着周静雯干了杯中的酒，她已有些醉意，继续追问乔杨：“这院长真辞了呀？”

“格慕现在这情况，李起一手遮天，你和秦归看人家脸色做事，院长不院长，就是一个工具人，有名无实。这不是我想要的。”

“既然你看懂了，就该明白医生主导 没那么容易。我们两个人联手，才是唯一的办法。”周静雯静静盯着乔杨。

乔杨听闻周静雯这么说，也端详起了她。

“今天见到老师，想到挺多以前上学的事儿，我本来以为那些记忆会很痛苦，其实好像也没那么严重。也许我们的分歧也没有那么大，也许将来还能再做朋友……”周静雯眼中带着几分迷离，但却又有几分真挚望向乔杨。

乔杨有些无情地打断周静雯：“我们永远不会是朋友。”

周静雯苦涩的笑了笑：“你对我有偏见。”

“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站出来，你和林强共情了呗。都是以前害死了 人……”乔杨有些激动，说话也有些尖锐。

周静雯听乔杨这么说，心里也有气，她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乔慧的死我也很难过，你别自己心里不痛快，就来折磨我。”

乔杨盯着周静雯：“林强是失手错杀，你呢？他坐了六年牢，付出了代价，你呢？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死。”

乔杨的话一字一字砸在周静雯心上，也把周静雯和乔杨带回到了25岁的那个夏天。

窗外郁郁葱葱，乔杨穿着白大褂，两手抱着一大摞病历疾步而行，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周静雯一路小跑，迎面而来。

周静雯笑着望向乔杨说道：“乔杨！饭卡借我用用。你下礼拜轮急诊？做好不睡觉的准备吧， 那护士长特凶，尤其是对咱们这种小菜鸟……”

乔杨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静静地盯着周静雯。

“怎么了？”周静雯不明所以。

“你周末干嘛去了？”

周静雯一怔。

“过来。”

乔杨皱着眉推开楼梯间的门，看了看楼下确定没人，继续开口道：“你是在外头的诊所给人打针吗？”

周静雯一惊，压低声音：“谁跟你说的？”

乔杨顿了顿再次开口：“我看见你笔记了。”

周静雯咬了咬唇，这才缓缓开口：“就那么一两次。执业我早考下来了，练练手不是很正常吗？”

乔杨不可置信地望向周静雯：“你疯了？外头那种诊所，很可能连资质都没有。”

周静雯听乔杨这么说，有点不高兴：“少危言耸听了，就是帮朋友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杨听周静雯这么说，觉得不对劲，逼问道：“什么朋友？”

周静雯不再说话，眼神中带着几分抗拒。

乔杨见状，叹了口气：“知道你缺钱，那也不能什么都干啊。”

周静雯真的生气了，她讨厌乔杨这样：“你以为你谁啊！”

周静雯说完，不再理会乔杨掉头就走。

乔杨还是用她惯用的淡漠语气开口，但淡漠中却又夹杂着几分焦急，看得出她是真心替周静雯担心。

“学校明文规定，不能私自在外执业。”

此刻周静雯已经打开了门。

“被发现你是要受处分的。”

周静雯沉默了，原本已经跨出门的脚停了下来。

“你别再去了。”

周静雯犹豫起来，看得出她也有点害怕，随即她缓缓转身望向乔杨。

“那你千万别告诉别人。”